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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有一老人特地抱着孩子再次来到义诊处,道“我们祖孙二人特来道谢,大人真是妙手灵医啊。”俯身欲拜,钱乙忙扶起老人家,道“老人家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这时,郭福与郭林威二人急急跑来,郭林威疾呼道“钱学士救命啊!钱学士快救我小儿性命啊!”钱乙忙施礼“见过大人。”郭林威一把拉住钱乙“果如大人所言,小儿今早突发恶疾,鼻空往外蹿血丈高,现已昏迷不醒,脉息似有似无。大人快去救他!”钱乙连忙对张辰寒道“我们快走。”张辰寒与钱乙直奔国舅府而去。
钱乙一番诊断后起身“大人,孩子的脉象确实很虚弱,现在救治还不耽误。”转身道“辰寒,把药给郭大人,再热一下。”
张辰寒将提来药盒打开,黑色的药汤安静的躺在盒子里,郭林威惊道“这是?”张辰寒道“昨晚观小公子面相,眼骨之上呈淤黑色,眼珠泛红,睫毛短僵不蓬,唇色不红润,少血色泛苍白,鼻翼两侧明显不对称,有浮肿状,大人不信我师父预言,而病势威猛,我们回去之后,便为小公子煎了一碗药汤,以备急用。”
郭林威连忙施礼“原来是这样,都是本官与内人愚昧,多谢两位不计我们无知,为小儿费心操劳。”钱乙道“大人太客气了,现在还需要熬些桃枝汤。”郭林威连忙吩咐“郭福,快去熬。”
须臾,郭福端来桃枝汤和药汤端来,钱乙反而不急着用,吩咐先放在旁边,郭林威着急道“钱学士,可以给小儿喂药了吗?”钱乙自若道“不急,时辰还没到,再稍等片刻。”
钱乙来到窗前,静静凝视了一会儿,道“这个时辰药效最好,可以给公子喂药了。”喂完药,钱乙则用手沾了桃枝汤洒遍床上孩童全身。一旁的国舅府众人则是疑惑的看着这一切。
待洒完桃枝汤,郭林威将二人请至前厅,这次倒不急不躁,似乎料定还会像上次一样药到病去。郭林威问道“学士洒桃枝汤是帮小儿驱邪镇元吗?”张辰寒不禁一笑“这是一种用药的方法。”郭林威似懂非懂的“哦,好,郭福去送送两位大人。”
张辰寒还没有跨出门去,只听厢房内三夫人惊叫道“本翔,本翔!本翔!”张辰寒先钱乙一步回到床前,一抚上脉,先前若有似无的跳动却已找不到,脉门平平静静的没有一丝波动。探上鼻息,张辰寒瞪着大眼睛看向身后钱乙。见此状,钱乙的脑袋也嗡的一声只剩空白。
郭林威大叫“本翔!我的孩子!”一根手指放于幼儿鼻尖,久久感受不到他的气息,瞬间血红了眼睛,怒吼“钱乙,张辰寒,你二人害死我的儿子,本官杀了你们!”不待二人做出反应,郭林威已持剑劈向钱乙,张辰寒一脚踹开郭林威手臂,拉起钱乙便向外跑。
刚跑至前厅,厅门口已拥来三四十人严严实实的将二人围住。钱乙正不解于小公子的死因,任由被张辰寒拉着往外跑去,猝不及防郭林威迎面一脚踹向钱乙胸膛,挥剑刺来。郭福忙拦于郭林威剑前“大人!且勿动手,如果您在这里杀了他们,国舅府必然落下擅自杀害朝廷命官之罪,既然是奉圣谕前来义诊,我们就将他们交至府衙,依法将二人处死,给小公子报仇。”
郭林威握剑的手绷得苍白“两颗狗头也不值我小儿的命!去把木昭阳叫过来,就说这两个狗医官害死了本官的儿子,本官要立时手刃他们!”郭福连忙应道“是!”只听后院一片哭啼声,郭林威更是恨意汹涌,一脚朝钱乙脸上踢来,钱乙二人跌倒在前厅门口,眼看一只大脚迎面踢来,只是静静的闭上眼睛。
没有如期而来的疼痛,跪于钱乙身边的张辰寒,见郭林威要飞脚踢向钱乙,就地旋身,横踢郭林威脚腕,郭林威一个趔趄勉强站稳,满目凶光,道“好小子!你嫌命长了。”剑尖指向张辰寒。钱乙忙将张辰寒护于怀里,此时,门外来了木昭阳,急忙阻止道“郭大人且慢。”
郭林威抬头“木知府,你来的正好,这两个狗贼不知用了什么巫邪之药,害死了我儿郭本翔。”木昭阳道“郭大人先息怒,容下官细细查问,定还郭公子一个公道。”郭林威咆哮道“我儿的尸首还在后院,事实具在,还需怎样的细细查问,请木知府立即判决二人死刑。”
木昭阳努力解释道“郭大人有所不知,钱乙与张辰寒二人乃是奉圣谕前来为我们金城义诊,彰显圣上皇恩浩荡,如果草草处以死刑,怕是大理寺无法交代,请大人容下官查记详细,如果真是蓄意行凶,下官定然依大宋律例将二人判刑。”
郭福也劝阻道“大人,木知府说得在理啊!先容他们在活一会儿,报小公子的仇不过迟早一会儿!”郭林威血红着眼睛,只气得满脸青筋,道“木知府,本官就给你个面子,你可要好好地查个明白了!”木昭阳施礼“谢大人。”对地上的钱乙与张辰寒问道“二位,小公子得的是什么病,两位又是用的什么药,请如实说与本宫。”
张辰寒道“回禀大人,郭家小公子是热毒僵厥症。”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递上,说道“这是我们的药方。”木昭阳递给身边的师爷,道“让子健查看有没有问题。”
旁边年近五十的老年男子接过药方仔细查看,拧眉良久,道“大人,方子里有几味药用的甚为奇特,芒硝朴硝本不与三棱和,于是药方之中选用了药效稍逊的玄明粉代替三棱,并以红枣中和,不致两种药物互相冲突,又巧妙保留玄明粉治疗热毒风,搜冷,痃癖气胀满的功效,方子堪称奇,险,绝。”
木昭阳问道“可会导致中毒或危及性命?”子健沉思后,说道“依老朽看,应该不会。”郭林威闻言顿怒,再次咆哮起来“尔等住口!如果不是这方子用了奇毒,我小儿怎会服完药顷刻气绝!”木昭阳道“我们去看一下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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