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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队伍在金城府衙门口停下,知府及师爷在府衙门口相迎“各位大人一路辛劳。”医官们纷纷回礼,李明生下马上前道“木大人久仰久仰,早闻金城繁华仅次东京,今日一见,果是如此,得益于木大人治理有方啊!”
知府木昭阳道“不敢不敢!下官替金城百姓感谢圣上隆恩浩荡,感谢诸位不辞辛劳来金城义诊,后堂已备下薄宴为各位大人接风洗尘。”师爷忙带路道“李大人请!”“诸位太医请!”
宴席散去,师爷分了房间,便各自早早安歇,只等明日正式开始义诊。夏虫唧唧地叫个不停,张辰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意全无,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说不上来的难受,点亮灯,从包袱里取出书来,在灯下认真的学习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也开始酸涩了,目光移离书页,瞟见一黑色的软长之物在床前蠕动,定睛一看,只觉脚心手心发痒,连毛孔都要张起来了“有蛇啊~”惊叫声响彻整个府衙后院,被吵醒的几位太医打开门看向赤脚立于门口的张辰寒,张辰寒则望着站在对面的钱乙,惊恐求助道“师父!蛇!”
李明生睡眼惺忪地问道“张小医学,怎么了你这是?”张辰寒毛骨悚立,道“李大人,我屋里有蛇!”其他几位大人本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听是被蛇给吓着了,又都纷纷关上了门。李明生打着哈欠问道“没咬着吧?”张辰寒摇头“没有,但是那条蛇很大~”李明生搓了搓眼睛“大夫还怕蛇啊,用以入药的时候,你还得去山上抓它呢!不要怕,快睡吧!它乱跑的话,就捉住剥了,改日入药。”说罢也关上了门。
钱乙好像也不太理解此刻吓得失魂落魄之人的恐惧心境,道“不要怕,快睡吧!”张辰寒见别人都见怪不怪,好似自己太大惊小怪了一般,面对别人不能理解的恐惧,张辰寒只得硬着头皮,踮着脚又回到床上。一把拉起被子蒙上脑袋,可是还是止不住害怕,自言自语道“长蛇长蛇你最好,千万不要来打扰……”只听得寂静的房间,沙沙沙一阵细索,张辰寒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翻身下床,抱起被子往钱乙屋里跑去。
“嗒嗒嗒”钱乙开门便看到紧抱被子惊恐万状的张辰寒“这么怕蛇?”张辰寒轻微道“嗯。”钱乙接过被子“睡我床上吧。”张辰寒一进屋“师父怎么又睡地上了?”钱乙道“地上凉快,要不要试试。”“好啊。”挨着钱乙铺好被褥,这才松了口气,踏踏实实的睡去。
金城衙门外,人头攒动,每张桌案前排队看病的人都比肩接踵。钱乙师徒桌前排成两列,师徒二人各自坐诊。钱乙温声道“请坐,孩子怎么了?”一中年男子道“这是老汉的孙儿,孩子这几天老是头疼,不喜饭食。”钱乙对孩子温柔一笑“来,像我这样,张大嘴巴,伸出舌头,好。”一旁的张辰寒则用两根手指为闹肚子的小女孩搭着脉。
第一天义诊结束,张辰寒累得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钱乙将铺盖铺在地上,也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夜半,窗外沙沙沙沙地下起小雨来,清凉的小雨调皮的从窗外钻进来,打在张辰寒熟睡的脸颊上,被脸上的阵阵凉意抚醒,丝毫不觉是一种打扰,静静的倾听着沙沙作响的动听雨脚声。
不知何时醒来的钱乙问道“冷吗?我帮你关上窗户。”张辰寒道“不用关,外面有我喜欢的声音。师父你听到了吗?”钱乙翻个身“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张辰寒幽幽道“穿林打叶雨脚声,万籁皆寂诸尘轻。”钱乙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床上之人的心境“真是个呆书生,半夜三更,还诗意昂然了不成。睡吧,明日早起。”张辰寒顾自闭目倾听,享受着夜间独属的动听音乐。
管家带一小厮径直走向钱乙,管家问道“请问您可是钱大人,擅治小儿诸疾?”钱乙起身“小儿科大夫钱乙。”小厮慌忙上前“可找着您了,我们是国舅府上差来请大人的,烦请您过府一趟啊。”钱乙望了眼案前长长的队伍,道“现在就要去吗?”管家连声道“对对对,我家大人在府上等着您呢。”李明生一旁看着不同寻常的两人,忙上前道“既然如此,那钱学士就放心去吧,这里还有余恩呢。”钱乙只得应道“好。”张辰寒也连忙起身“师父,我跟您一起。”
国舅郭林威吩咐下人道“快去给钱学士张医学沏茶。”钱乙忙道“多谢大人,公子诊病要紧,我们还是先去看公子吧。”郭林威引师徒二人来至厢房,只见床上幼儿正四肢抽搐,眼睛上翻。钱乙忙查看了眼睛,并搭上脉。郭林威说道“小儿已患病一月余,高热抽搐,每至子时便啼哭不止。”钱乙道“不必惊慌,这是癫症。”“不瞒钱学士,我们已经请过无数有名的医官了,您觉得小儿这癫症还有治吗?”钱乙点头“有治。”对张辰寒说道“开方子。”郭林威闻言,一阵狂喜。
待张辰寒开罢方子,郭林威看着又一张同样的药方摆在面前,略显生气道“钱学士,这样方子已经用过多次了。”钱乙道“大人,还有一味药呢,此药不需去药铺抓,您府上就有。”郭林威疑惑“哦?那是什么药?”钱乙道“灶心土。”郭林威不解,笑道“钱学士莫不是再和本官开玩笑?”钱乙认真道“下官岂敢,治病救人岂是儿戏。”
张辰寒见郭林威犹豫不决,于是恐吓道“大人若是迟疑误了病情,再想救治怕是我师父也无能为力了。”郭林威稍顿“好!郭福,快去熬。”钱乙和张辰寒师徒坐在前厅用茶,郭林威则急急燥燥的有些坐立不宁,显然是担心着后厢房里孩子的病情。
一小丫头匆匆来至前厅“大人,公子好了!公子见好了!”郭林威猛地坐起,差点从椅子上跳将起来“好了?!”一进门便看到攀着娘亲脖子的男童,眼睛也滴溜溜的转着,郭林威转身朝钱乙作了一揖“多谢钱学士重生之恩!钱学士真乃神医在世啊!”钱乙也还一礼“大人言重了。”
忽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子,口中叫着“哥哥,哥哥!”张辰寒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轻声叫道“师父~”钱乙顺着张辰寒的目光看向地上蹦蹦跳跳的小男孩,问道“大人,这个孩子是?”郭林威道“他啊,膝下幼子。”
钱乙肃然说道“大人,此儿病入膏肓,命危矣!”一青衣女子连忙将孩子抱起,生气道“我儿日日欢跳,精神旺沛,食饮良多,身康体壮何来命危,再得胡言,逐出府去!”
郭林威忙赔笑道“妇道人家言辞粗鲁,莫要和她一般见识。”钱乙见郭林威也并未引起重视,又说道“大人,下官绝非骇人听闻,请大人让我为小公子把把脉吧!”郭林威朝抱着幼子走远的人叫道“三夫人,把孩子抱回来。”也不知到底听没听到,只是在走廊尽头,留下一抹背影。
郭林威无奈道“钱学士见笑了。”吩咐道“郭福取五百两银票,好好谢谢钱学士。”钱乙连忙婉拒道“下官份内之事,如何能收这么多银子。”郭林威倒是豪爽“钱学士嫌少,郭福再取五百两来!”郭林威不容推却,将一千两银票塞进钱乙手里“拿着拿着,本官的一点心意。”
府门外,张辰寒忧心道“师父,我们真的要走?”钱乙胸有成竹道“走吧!明日郭大人会去找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