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东篱不辛苦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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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
这个名字不是一开始就是自己想要的。
但是等到山鬼明白什么都心凉的时候，感觉自己真的像一只山魂野鬼的时候，倒是这凄厉的名字才能说清楚自己现在的心境。
曾经的“山鬼”，想过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有一个照顾自己的人，但是山鬼从来没想过，会到了那个天地不应的时候，会曾经做过的所有的梦都在一瞬间破碎的时候——
——并且在自以为会一直幸福下去的时候。
自己仿佛突然间变成了一只山林野鬼一般，看不到前路，可也没了退路，和绝路一般无二。
直到遇到了那个人，那淡然的笑容，却满面冷冽。
那人指了指身后追着自己的黑衣众人问自己：“我帮你解决现在的困难，你能帮我做到什么？”
山鬼愣住，第一想法就是：这人是疯了吗？
毕竟，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甚至还隐藏了面容。
谁会大意到帮一个路人？
并且是如此危急凶险的情况下？
毕竟自己虽然狼狈，但是还能思考一下事情，但是这人已经完全疯了，不然为何连现在没什么可以欺骗的人都来欺骗呢？
山鬼不理，眉目间是惨然的笑容，既然同时天涯沦落人，何必如此？
“我给你钱粮，你帮我来做你想做的事情。”
那人淡淡道，似乎并不是开玩笑。
呵呵……
山鬼笑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难道不是让自己帮忙做他想做的事情么？
当时的山鬼只想到了一个事情：让那些背叛的人全都灰飞烟灭，让他们都不复存在，再也得不到想要的明天。
有点狂妄的想法，但时如果当想法都只是枉然的时候……
山鬼感觉到了茫然。
但是山鬼感觉到了可怜，不是为自己可怜，而是为眼前这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人可怜。莫非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代价么？
这人说的话，自己都做过，可是换来的还是背叛。
甚至连自己存在于世的证据都要抹去，将来怕是一把白灰都不知道到要洒向哪儿。
“好。”
山鬼凄然一笑。
既然你如此淡然，那就看看你的本事吧，作为一个即将成为亡魂的人来说，也不错。
自认为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你又算哪一个？
直到最后那个人被揍得差点让东篱怀疑是不是两个人，但是那些人都死了。
但是当九黎城突然兴起的“鬼门钱庄”兴起的时候。
直到现在，九黎城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鬼门钱庄”的掌柜叫做山鬼，一个面容平淡的女人，但是本事又极强的女人。
如果单是从那身段来看，必定是个美人无疑。
但是当众人都再看面容的时候，多数都是为之惋惜，怎么如此好的身段，面容却如此平淡，甚至是丢进人群中，都找不到？
随着“鬼门钱庄”的崛起。
便是太康王手下的“大荒钱庄”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
太康王为此大怒，但是不得已，但也不好明面上直接派兵便灭了这个突然兴起的钱庄，竟然快赶上了自己的“大荒钱庄”。
数次搜查之后，无迹而终，虽然是心底的一道坎，但是“大荒钱庄”的生意依旧是无可争论的第一，便也听之任之了。
所谓的天下第一，无数人可以为之疯狂争夺，但是山鬼不需要。
因为大荒公认的第三大的钱庄也在自己的手里。
默默无闻，大概也就天下间的世人还是知道吧。
——但是绝对没人知道除了第二钱庄，第三钱庄也同在自己手里。
山鬼也曾想过第一，但是不敢，至少现在不到时候。
因为如果大荒上的第二第三钱庄合并的话，已经超越了太康王的大荒钱庄了。
那人说了，没有人会让自己的卧榻旁容他人酣睡的。
山鬼一直觉得很有道理，并且做到了。
山鬼从来没见过这般淡然却睿智的人，仿佛能看穿一切一样，包括自己的内心。
——尽管那时候的自己几乎心冷如冰。
但是那人依旧知道了，族人背叛，曾经并肩的族人，看着自己像看一个异物的眼光，山鬼都受够了，也再也不想过那些曾经的生活。
但是山鬼到现在也没明白，为什么那人会把这些掌管钱粮的本事交给自己，他便不怕自己一点不会么。
山鬼微微一笑。
谢谢你。
都说众生万物，一切平等。
可是自己的付出好像都不是那么一回事，山鬼从来没看见自己的族人驱逐自己的时候有过心慈手软，只为了太康王那一纸诏书——
原来，自己的坚持什么都不是……
山鬼本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是那人问自己：
你所坚持的那些不堪一击的东西，值得守护么？
一句话瓦解了山鬼的内心。
山鬼清楚的知道，接近崩裂的脆弱不堪的心遭受了最后一击会怎样。
那是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没有任何人可以了解，没有任何人可以代为承受。
山鬼经历过，所以直到，深信不疑的知道明白和清楚。
大概，这世间便没几个人如有自己这般清楚了罢？
不过好在山鬼已经承受得足够多了，都说习惯成自然，多了大概也就习惯了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原来，所谓的正义大道，都是会用着现在自己都感觉恶心的道理来争取所谓的大道。
并且心安理得。
所谓无利不起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山鬼以前没明白，但是既然明白了，那就等着自己终有一日的报复吧。
只要到时候不要哭着跪着对自己喊求饶就行，或者用那些人自己都抛弃的道貌岸然的道理来跟自己讲就行。
——自己早已受够了。
当然，也希望那人不要让自己所托非人。
自此，大荒的第二、第三钱庄都在自己手里，总和超过第一的“大荒钱庄”不知多少。
但是这些都不可以说出去的，因为一旦说出去了，九黎的王，那个道貌岸然或者表面看起来道貌岸然的王，又怎能容他人在卧榻旁安睡？
但是山鬼也庆幸自己遇到了那个冷漠的人，又想起第一次遇到的时候，那人告诉自己：我帮你，你也帮我，你可能做到？
山鬼觉得自己那时候一定是中了邪，不然怎么会相信那人几乎的“一派胡言”？
大概就是绝望的人在任何一丝的希望面前都会有求生的本能吧，山鬼觉得自己会例外的，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山鬼才知道，自己也不会例外。
如果例外的话，当初看到那个说话冷漠如冰的人，自己便不会还莫名其妙的答应了。
而那个男人的冰现在也没化过。
或许别人看不出来。
但是山鬼看出来了。
曾经山鬼以为找到了自己这一身能保护自己的那个对的人，但是山鬼好像想错了。
不是冰没化过，这人就是个注孤生的！
很久以前——
“我叫东篱。”
山鬼沉默的看着那人。
“嗯。”
那人淡哼一声，面色不改一贯的平淡如水。
东篱感觉不对劲。
难道当初的陌生黄脸婆都舍得救，现在不是黄脸婆了，这人怎么还是这么不对劲？
到底哪儿不对劲东篱也说不上来，但是就是感觉这个人似乎神色太平静了。
东篱觉得需要自己活跃下气氛。
“喂，木头，你也没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啊？”
那人面上终于有了些神色。
可能是因为听到东篱叫自己木头吧。
却只是眉头微微一皱，便再无其他神色，从腰间解下一个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鬼”字。
“……”
东篱咬牙。
莫非真要提及自己的过去，再次让自己感受一下么。
“你以前便告诉我你叫山鬼，所以，便依你的名，给你刻了这一面信物，以后见物如见人。”
原来……
东篱脸色慢慢沉寂了下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既然如此，你当初何必救我？
很久以后——
“帮我弄一些银钱吧，最近，不是很好过。”
那人看着自己。
没用那令牌。
亲自过来的。
“好啊好啊！”
东篱习惯的点点头，只觉得这个主意简直太好了，点到一半发现不对劲，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很想见到这个冷漠的人了，脸蛋红红。
“可将军你们那么拼命，这个死皇帝好像在九黎城里歌舞升平？”
东篱觉得有点不平了。
至于东篱为什么知道这人是将军，是那人很久以后，在自己将钱庄不但开起来，还发展得很好之后的某一天。
也是很久以前——
那人依旧这样要钱粮，东篱便发誓，一定要知道这当初给了自己大笔银钱的人是谁。
谁能莫名其妙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大笔银钱？
莫非便不怕自己跑掉么？
然后便跟那人说：你如果不告诉你是谁，你今天想拿到银钱，那就要回去我这条命吧。
那黑色“鬼”字令牌虽然一样有效，但是东篱懂得培养自己的人，并且告诉那人：除非自己死了，那就一定不要在有下一步命令之前，给这个“鬼”字令牌的人一点银钱。
那人沉默半响。
“银麟军统领。”
这就够了。
东篱笑笑，天下闻名的萧二将军，银麟军的统领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