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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栀激动上前，却也没有忘了礼数，给姜南微郑重行礼，“奴婢见过殿下！”
又转向慕寒渊，“见过摄政王！”
身后跟随而来的月琉也同样行礼。
“你快起来！”
姜南微拦住云栀，“怎么样，这一路可还顺遂？有没有吃什么苦，或是受什么委屈？”
关切之声一入耳，云栀登时红了眼眶：“殿下，一路平安，奴婢不曾吃苦，也不曾受委屈。倒是殿下您……您怎么廋了这么多……”
姜南微落水的事情，云栀还不知道。
确切的说，生怕她担心，姜南微早和众人打好了招呼，不许他们乱讲。
否则消息传到小皇帝阿翊耳中，那孩子肯定会忍不住担心的。
姜南微不想让大家，为自己操心太多。
“瘦了好啊！你这一路南下，也瞧见过不少江南美人儿吧？你说说，哪个不是弱柳扶风的娇美样？本公主这些年英武惯了，也想入乡随俗，做个娇弱美人儿，怎么样？算是有点效果吧？”
姜南微冲着云栀挤眉弄眼，逗得她破涕而笑。
“殿下不管怎样，都是最美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主仆二人一阵打趣，姜南微拉着云栀坐下，又让人给月琉看座。
“你们二人可用过饭？若是没有，就让厨房再准备一些。”
说着，又让人去准备新得饭菜。
“对了，你们既是以我和慕寒渊的身份来的锦州，那盯着你们的人应该不少，他们若是看到你们来此……”
“殿下放心，早在进入锦州境之前，奴婢和月琉公子就已经和他们分开，为的就是方便来找您和王爷，届时咱们好一起汇合，入使臣队伍。”
换言之，如今云栀和月琉来此，并没有跟踪之人。
姜南微放下心来。
这时，云栀却张望一眼：“殿下，如意呢？怎不见她的影儿？”
姜南微出门的时候，没带云栀，这让云栀心里可好一阵挂怀。
在上都的这些日子里，时时想着她在外头有没有吃饱穿暖，想着如意不曾贴身伺候过，可能让主子事事顺心。
如今半天不见如意的人影，云栀自然紧张起来，生怕她一直这么惫懒，让姜南微受了委屈。
“为了掩人耳目，与你们汇合，所以我将那丫头留在了大周都城，等这几日咱们去了上都，你就能见到了。这院子里能伺候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她一个，而且你不也来了么？左右也不差人的。”
知道是姜南微安排，而非如意惫懒，云栀这才松了口气。
“如此奴婢就放心了，从今儿个起，以后奴婢来继续伺候您！”
“好好好，都由你！”
主仆二人说道了一阵，厨房新做的饭菜也摆了上来。
先前的餐饭被撤下，又重新布置了满满一桌。
“你们既是分道而来，只怕还没有用饭，来，先吃点吧。”
听到这话，云栀和月琉对视一眼，却一个都不肯动筷。
姜南微只当她们担心尊卑，不由道：“这里又不是外头，没那么多讲究，坐都坐了，让你们吃就吃，吃饱了才好干活儿不是？拿筷子吧！”
说这话的时候，姜南微甚至拿起筷子，递给二人。
可越是如此，二人却越是惶恐。
完全不复刚才的熟稔自如。
最后，两人一咬牙，齐齐起身跪下来。
“奴婢/小人有罪，请殿下责罚！”
“……？”
姜南微一头雾水，“你们……怎么了这是？”
二人抬起头，朝着一旁的月洞门看去。
姜南微和慕寒渊见此，也转头瞧了过去。
这一瞧，可了不得了。
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探出一个怯怯缩缩的脑袋。
似是害怕，又似是紧张。
“阿翊？！”
“陛下？！”
姜南微和慕寒渊猛地站起来，同时出声。
-
小皇帝垂着脑袋，老老实实的站在姜南微和慕寒渊面前，头也不敢抬。
跟着出使队伍跑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会被皇姐批评的准备。
这一路上，他都在想，如果皇姐生气，自己要如何解释。
可等真正见到姜南微。
先前编织的那些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姜南翊，你可知道，自己是大姜的一国之君？！你可知道，自己私自跑出宫，深入敌国，会给朝廷带来怎样的震动！”
“姜南翊，你和其他孩童不一样，你不能任性，不能所有的事情都只顾自己，都只顾随心所欲，却完全不去向自己任性妄为之后的后果！”
“我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我说过的那些话，你难道全都忘了吗！”
“这就是你的为君之道？这就是你作为一个皇帝，对百姓，对将士们，对朝臣们所负的责任？！”
“阿翊，你当真太让我失望了！”
姜南微言辞严厉。
从小到大，她从未对弟弟说过这样重的话。
可这一次，所有的话，都好似不受控似的从脑海里蹦出来。
小皇帝耷拉着脑袋，眼眶开始发红，肩膀也耸动起来。
哭了。
云栀见状，连忙劝姜南微。
“殿下，陛下只是想您，担心您……虽然您出宫在外的这些日子里，每逢半月，便会给上都送来家书，可不管是太后太妃，还是沈大将军，又或者是陛下，所有的人，都一直记挂着您。”
“尤其是陛下，每日都会让福生公公来公主府，问当日是否有新的书信。每次太后去皇寺进香，陛下也会跟着去，为您和王爷祈求平安。”
“因为得瞒着您出去的事情，就算大家再想您，也都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装作您还在王府，每次陛下也都得强颜欢笑，欢欢喜喜的来，在您的屋子里坐上许久，再作出一脸欢喜回。”
“而且殿下，陛下出宫之前，其实早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太后去西山礼佛，陛下以陪同的名义同行，沈老将军和闻丞相监国，朝臣们不会怀疑的……”
听着云栀这些话，姜南微生出几分心疼。
——事实上，先前那些重话一出口，她就已经后悔了。
她很清楚，阿翊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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