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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求菩萨保佑
宋葆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了，他猛地直起身子，急匆匆地催道：“你快说！快说呀！”
杜星纬竖起食指，冲他“嘘”了一声，同时眼神示意周围。
前后左右都有同学在睡觉，宋葆刚刚的音量实在有些失控，这是很失礼的行为，意识到这一点后，宋葆有些尴尬地捂住了嘴。
两人的脑袋很快凑到了一起，杜星纬小声地说起了他打听到的事情。
那天的牛仔衣原来就是十一中的学生，还比赖松他们低一届，是高二理科实验班的。
他叫陈檑，名字普普通通，人还在十一中唯一拿得出手的班里，按理说应该是个正经人，可杜星纬听人说，如果十一中只有一个能被称一声“哥”的，那个人一定是陈檑。
也就是说，他是十一中毋庸置疑的老大，是这个一堆混混的学校中真正的扛把子。
宋葆有些吃惊地瞪圆了眼。
他道：“啊？真的假的啊，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杜星纬撸了下短短的刘海，笑道：“哈哈哈，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喊你打球你还不去呢，中午刚进体育馆，我就看见陈檑了，跟他打球的有一个你肯定也认识，之前我们打过两次的，就是不算太熟，我也没想起来去找他问，这回正好撞上了，趁他们休息的时候我就把人拉到角落问了几句，那人也爽快，能说的都跟我说了。”
“那...为什么他是老大？因为他打人最厉害？”宋葆想到牛仔衣那天的身手，合理推测道。
杜星纬摇了摇头，说道：“实力只是一部分，他也算沾了别人的光。听说是十一中前几届有个真正的大混子，外号飞哥，不是在学校里小打小闹那种混，是真正有些名堂的，跟着江城之前一个很厉害的大哥，有身手又会做人，后来出了事，进去蹲了几年，多半是替老大顶罪，出来后继续跟着大哥，没多久大哥彻底进去了，他倒算是接手了大哥的势力范围，做做生意慢慢也洗白了，生意现在做得还挺大，有点两边通吃的意思。”
“那人跟...陈檑，什么关系？”宋葆有些茫然。
“听说两人以前是邻居，那人拿陈檑当弟弟看的吧，所以十一中根本没人敢惹他，他就是唯一的老大。”
宋葆轻轻地“哦”了一声，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星纬劝道：“我听说他人挺好的，还见义勇为救了你，我看确实还行，但是他社会关系也挺复杂，这个感谢你放在心里就好，还是别非要找他了，还有，你心里真的没什么疙瘩吧？这哥们儿可惹不起啊，他说你像小孩儿，那也是无意的。”
宋葆道：“我知道，我又没怪他。”
虽然杜星纬和宋葆同龄，人又有些冲动，爱热闹，但他确实打心里一直把宋葆当成自己的弟弟，是需要包容需要保护的那种，眼下听宋葆这么说，他有种弟弟懂事了的欣慰，以为宋葆这意思就是答应了不会再去找陈檑，他满意地笑了笑。
此时下课铃响，杜星纬便把椅子搬回原位，去上厕所了。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完全是一厢情愿，宋葆听完后，的确有些顾忌，但这不足以熄灭他内心深处相见恩公的渴望。
宋葆的顾忌在于，他帮好兄弟出头，跟人家十一中的混战，这架没打赢不说，还被对面的老大给救了，这脸真是丢大了，弄得宋葆如今即便终于知道了牛仔衣的情况，却连笑都有些费劲。
这一天，他没心思想东想西，只在心里告诉着自己，那牛仔衣不叫牛仔衣了，人家叫陈檑。
大概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宋葆便再次梦见了陈檑。
梦里的陈檑依旧只有个背影，穿的也不再是牛仔衣，宋葆却凭借着后脑勺就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他开心地大叫着：“恩公！恩公！”
宋葆的音色清清亮亮的，说话时的声调还有些奶，曾被人调侃过这个年纪了还没变声，他很厌恶这一点，觉得别人背地里都在嘲笑他小屁孩儿，因此平时说话都会刻意压着嗓子，尽量粗一点，虽然收效甚微，他也一直坚持着。
如今一时激动，他倒是破功了。
这声响惊动了陈檑，对方微微侧过脸，带着点笑意地说了句：“小孩儿？”
宋葆这才意识到他的嗓音低沉又带着磁性，简直是说不出的好听，是他心中的天籁。
“恩公，你救过我的，我一直想见你呢，你还记得吗？”宋葆大概意识到这是梦，说话大胆又直白。
“哦？”
陈檑像是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不过听宋葆这么一说，他也作势要回头，想看看说话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终于要见到恩公的正脸了，宋葆激动得提了口气，他努力想让自己的身体更挺拔一点，显得没那么胖，可转念一想，陈檑救他的时候，他可正被赖松踩在脚下蹂丨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