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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雨洛领着竹笙去送板栗糕时,云亦濛并不在,只有绣裀领着个小丫头不知在核算什么账目,一串串的数字直往她耳朵里钻。
“七百四十,五百六十二,三百四十八······”
百无聊赖下,脑子就自动加加减减。
“十一万五千八百七十八。总共。”
绣裀仿若未闻,只低头拨完那最后几颗珠子,赫然就是十一万五千八百七十八。于是终于抬头去瞧舒雨洛,眼中写满了惊讶:“您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多的数目,王妃既没有纸又没有笔,而且没用算盘。
“心算啊。”舒雨洛语气很淡,在她看来不过是寻常容易的东西。这些数字里既没有小数点,也没有根号,哪里用得着噼里啪啦地打算盘。
绣裀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舒雨洛也懒得解释,她这遭来,本就是想借送点心的机会嘘寒问暖几句,以示她这个妻子的一颗拳拳之心。无奈云亦濛实在是太忙了,她左等右等都不见他从书房出来,实在没有多少耐心坐下去了。
“新做的板栗糕,依着王爷的口味并未放多少糖,王爷空了便让他尝尝,本宫先回去了。”
绣裀自然也不会阻拦,只是起身恭送出去了。绣裀再折回房间时,云亦濛不知何时已进了屋子,长身玉立,沉默不语,一贯的作风,只一只手按着提梁食盒,不知在思索什么。
“王爷,是王妃方才送来的板栗糕。”
“本王晓得。”她离去前他便已在门口了,只是正好听到她说那一个答案,心中那一刻也不知怎么想的,也许什么都没想,只是避了她而已。
绣裀已经走过去,打开了盒盖,将盛着板栗糕的高脚小碟端了出来,询问道:“您可要尝一尝?还温热着,模样可喜,闻着也香甜。”
云亦濛便瞥了一眼。绣裀度他神色是应允的样子,便拿干净的罗帕托了一块呈上。
味道倒是不错。云亦濛吃了一块,便让绣裀将剩下的拿下去了,仍是一贯的习惯,并无什么不妥,只是晚间却做了个颇诡异的梦。
梦里灯光曳曳,舒雨洛亭亭立在他房中,荑荑十指亲托着那红釉小碟,点着星星笑意的面庞如水如玉。江南的温水,羊脂的玉。直到梦醒,他也还能记得她美。
于是这日晚间空闲,便遣下人提着灯笼去了水泽院。这一人一灯,于水泽院众人来讲,自是意外之喜;于舒雨洛而言,却只算是不速之客,打破她不吃晚饭习惯的不速之客。
菜色自然是依着云亦濛的口味。舒雨洛认命地提起筷子。这种场景就相当于,你闻不惯烟味,但你上司却是个烟鬼。难道你还能说:“老板,我闻不惯烟味,能不能出去抽?”自然是及时递上烟灰缸啊!只是,他今日来做什么呢?
舒雨洛如今也大概清楚云亦濛的脾性。他冷,除却极少的一些人和事,并不会有多少真情真心去付出;他漠,若无需要并不怎么会花时间和注意力;但他总归不至于无情。他做事,似乎多凭需不需要,鲜少是喜不喜欢。换句话讲,云亦濛是个极少受欲念驱使行动的人。
所以,他今日来这又有什么需要?舒雨洛百思不得其解。察言观色在他身上着实是个下策,除了读心,皆为下策。
舒雨洛习惯了从各种纷杂角度分析利弊可能,着实忽略了丈夫来妻子处过夜这样简单的可能。最后得到这项认知,赖于芜苑和竹笙忙忙碌碌的身影和泛红的面皮。
舒雨洛没有喝茶的习惯,水泽院自然也不备茶。此番翻检出来的还是沈媚之前送的碧螺春。
“这碧螺春还是二夫人送的,不知爷可喜欢?”舒雨洛笑意妍妍地看着云亦濛。都说饮水思源,你今既喝了这茶,也该想想送茶的人吧。何况你现在又有空。
云亦濛不不置可否,只深深地看了舒雨洛一眼。她仍是立在灯下,捧茶的样子与梦中动作一般无二,唇角也有笑意,只是不似梦中那般亲昵。举止皆宜,一样的美不胜收,他挑不出错来,却也并不觉得多好。是梦终归是梦,还是她不是梦中的她?
舒雨洛被他沁着凉意的眸子看着,满脑子都在想哪里不对。最后终于想起,云亦濛最喜欢喝的好像是虎丘的桑寄茶啊!
“虎丘桑寄难得,妾身着实拿不出来,还请王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