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孩童与雪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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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无相将耶底底亚的围巾整理妥帖后，一把将他抱起来。五岁模样的孩子被全套的防寒装备裹得像个球，暖呼呼软绵绵，像个小火炉似的。

“等会去到外面的时候也不能乱跑啊。”

无相嘱咐了一句被他拢在怀中的孩子，但对方早已被室外的小雪给吸引过去了，一双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窗外，没有分给无相丝毫的注意力。

并没有得到预想中回应的无相也没生气，他只是勾了勾嘴角，最后整理了一下耶底底亚的帽子，然后打开了通向室外的门。

有风雪灌进温暖的屋内，扑了两人一脸。小孩兴奋地惊呼一声，那双本就十分明亮的眸子变的更加璀璨了。

这是耶底底亚自复活以来，第一次被无相允许走出房门。

比起“耶底底亚”这个听上去有些怪异的称呼，这孩子还有一个更加为人所知的名字——所罗门，而在魔术师的世界里，这个古以色列王的尊名前通常还会被冠上一个特殊的称号——“魔术王”。

将原本属于神之领域的奇迹带到人界，并将其作为魔术推广开来的功绩足以让这位国王被后人所铭记，进而成为历史的结晶——那种被称为“英灵”的存在。

英灵通常会以一个人最为强盛的模样出现，而之所以现在的耶底底亚会以幼童的形态出现，是因为他已经不再是最初那个由人类升格而成的英灵，而是在以英灵之躯再一次死去后，被无相用魔术重新复活后的所罗门王。

“这个白白的、凉凉的东西，就是雪花。”

无相单手抱着耶底底亚，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接住了一片从天而降的白色碎屑，趁着那脆弱的冰晶还未被他的体温融化前，赶忙将其捧到了怀中孩童的面前。

“虽然很小，但是只要数量足够多，它们就能积攒起来，成为积雪……嗯，就是我们现在脚下的这些。”

“雪？”

耶底底亚复述道：“积雪？”

“是。”

无相露出一个柔软的神情，他奖励似的亲了亲小孩红扑扑的脸蛋，笑道：“你想要试试看自己堆雪人嘛？”

“雪人？”

“对。”

这样说着，无相就将耶底底亚放到了地上。小孩子在雪地上尝试着走了两步，扭头，又踏着自己先前的脚印回到了无相身边。

“不乱跑！”小孩子朝无相认真道。

无相被小孩子严肃的神情给逗笑了，他伸手捏了捏对方的小脸，然后蹲下身来开始扒雪。

“你就站在这里别动，”他一边将地上的雪滚成雪球，一边温柔地将想要上前来凑上一脚的小孩隔开，“很冷，你别冻着了。”

按道理来说，英灵身为一种非生物的存在，是不会感到寒冷，也不会感到饥饿和困倦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当初的复活仪式出了什么问题，耶底底亚既会因为畏寒而瑟瑟发抖地跑来找无相求抱抱，也会因为怕热而在睡觉的时候偷偷踢被子。

冷或热的问题十分好解决，但是耶底底亚会肚子饿这一点却是当初的无相所万万没有想到的。在第一次被因为难以忍受的饥饿而止不住本能的耶底底亚咬了一口后，无相十分火速地把自己的居所搜刮了一遍，然后十分失望的得到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可以食用的东西”这一结论。

幸而耶底底亚的饥饿感只是来源于他对魔力的渴求而已，而无相身为一个英灵，整个人都是由魔力构成的，随便放点血就能填饱对方的肚子。但长此以往下去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啊……

无相抬手看了看自己手心因为冰雪的寒冷而重新绷裂开来的伤口，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温热的鲜血从他手心地旧伤中缓缓渗出，滴落在纯白的雪地上。

耶底底亚看着无相突然停下来的动作，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想要么？”

无相伸出手去，向对方展示了一下自己手心的伤口：“今天还没吃过吧？感到饿了吗？”

耶底底亚迟疑地看了看无相，又看了看他的手心，缓缓地摇了摇头。

“行吧。”

无相收回手，将残余的血液在自己黑色的衣服上蹭了蹭。

“等会回去拿个碗给你接着，而且虽然这雪也是由魔力构成的，但是干不干净的问题……”

他没再说下去，而是继续把注意力放回了先前捏了一半的雪团子上。无相本想继续给耶底底亚堆个小兔子，但就在他重新去伸手拢雪的时候，先前还乖乖地站在一边的小孩子却突然阻止了他。

耶底底亚先前还带着小手套，此时却被他自己脱下了。孩子的小手很柔软也很温暖，他的指尖在无相的手背上碰了碰，然后张开手，紧紧地攥住了对方地一根手指。

“很冷。”

他捉了一会儿就松开了手，然后又换了一根手指去握着。无相蹲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对方是在努力地想让自己地手暖起来。

“……没事的，我不冷。”

一句宽慰的话在无相的喉头梗了许久，才被他艰难地吐出。他轻轻地挣开耶底底亚的手，取过那孩子先前信手塞在口袋中的手套，好声好气地哄着对方带上。

“用一个魔术就可以热起来了，但是因为要堆雪人，太热的温度会让雪融化，所以我才……”

“回去。”

耶底底亚看着无相，语气坚定道地又重复了一遍：“回去。”

无相欲言又止了一番。

“是觉得没意思了吗？”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对方。

耶底底亚使劲地摇了摇脑袋，继续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