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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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风疏雨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如梦令
晶亮的水珠慢慢从鲜红的花瓣上滴落下来,缓缓滚过娇嫩的绿叶,顺着叶脉的纹理流淌到一片沃土中。一旁的石基小路上镶嵌着无数小巧玲珑的抛光鹅卵石,同样带着还未风干的甘露,在原处看来,好似一颗颗闪亮的晶体。
和睦的阳光努力穿透薄嶅的云雾,穿过树叶的间隙,穿过红木质的精致百叶帘,照在一位少年精致的面庞上。
少年在阳光的催使下朦朦胧胧转了个身,在被褥里反复&蠕动,似乎还在眷恋着这可怜可爱又温暖的被窝。明黄色的头带在纯白色的被单上格外起眼,在一片红木质的宫阙中,也不失夺目。
霎时,摩擦声响起,一双粗糙的双手在移动间将百叶帘缓缓卷起。刚刚还有所分割的阳光直接照在少年的脸上,让少年不堪其烦得缓缓睁开一只眼。绿色的眼眸好似外面那娇嫩的海棠叶,玲珑青翠,纯洁无暇。
“籽岷,好起床了。”那是一个温寡的青年的声音,在清晨朦朦胧胧的薄光下,能依稀看清他逆着光的面庞上挂着宠溺的笑容,火棕色的瞳眸如晨阳一般,给人活力无比的感受,俊俏的剑眉,给人以神清气爽。
少年揉了揉眼睛,起床气的泪水好像还在他眼睛里打转。好不容易被青年请下床,在应人的服侍下洗漱,更衣。
“炎黄,你好烦,再让我多睡活儿嘛。。。”少年托着长长得古装服,眼神还带着些许氤氲,用手遮住嘴,不住得打哈欠。
他拉了拉手上好似用了无数遍的手套,正了正衣冠,行了一个礼便一言不发得离开了。
他又走了,他每次都这么一言不发得走了,每天除了早上来叫我,其他时间也见面甚少。我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少说也是至亲的好兄弟。他习武,我研文,即使走向不同,我们也照样要好,每次相见都会甚欢。但现在的交集真的是越来越少了呢,难到就因为我是个马上要登基的皇子,马上是大中华的领导者,难道,就这么简单,也能把我们隔开吗?
走到工作的文案前,一捆捆竹夹文案却没有丝毫阅览的心思。啊,又被他乱了心思呢,每天每天都好像这样。从小到大就他与我最亲近,每天都能看见他因为偷跑出来找我而被打的伤痕,是啊,想想都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应人在一旁倒茶,见籽岷并无心阅览,便轻轻得问是否在思念炎某。他说的简直分毫不差,但我还是不自觉得摇了摇头,一只手随意得翻开一卷竹夹,有心无心似得假装托腮阅读。
假情怀,假情义,篇篇诗词都是假的,何来相思断肠,只不过是一点无用之泪,奈何她也无法哭出斑竹。何来解酒消愁,何来三尺愁发,多么文艺的修辞都无法遮掩骗人的结局。
是,这都是比喻,但在我眼里,都是骗人的假把式,这个世界都在骗我,从这一卷卷书辞,到周身的人们,他们何而不是在欺骗着我。就因为我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就没人敢与我深交,没人敢与我交心,没人敢与我生气?每个人都在疏远我,都在尝试讨好我,那些虚假又无用的托辞,都是在敷衍我,还是嘲笑我?
他也是,他也在骗我,哈哈。。好讽刺啊,明明是最亲近的兄弟都在骗我,明明说好的。。明明说好的,明明说好的,要一起去朝廷意事的呢。说好的兄弟情永不断呢?就因为我一个不小心让你重伤错过选拔吗?这也就成为我们之间一个永远的隔阂了吗?也许吧,他也许在恨我吧。
看着竹夹上镌刻着的行书字体,如梦令,是啊,李清照的如梦令,多么情深谊切的诗辞啊,但这有什么用呢?即使海棠再怎么香,再怎么美丽,也躲不过凋谢的结局。
对哦,这好像是我教那个笨蛋的第一首诗,看着他对这些简单的词句背诵起来都十分困难,也是格外的幽默。
就好像,这个清晨,他拿着一卷竹卷,每每看着这些繁琐的词句他都会露出为难的表情,头上的呆毛就会翘得老高,好像有种反自然的力将其托起一般。读了已经好多遍了都无法将其熟读成诵。
“籽岷。。。这首诗好难啊。。”炎黄伸了个懒腰,手上的竹卷也被举得老高一头棕发直向下飘散,一副慵懒颓废的样子。
籽岷笑了笑,端起旁边的玉盏内盛放的品茗茶,褐绿的幼叶所释放出的淡香令人流连忘返,不忍再多品一口。
“也许是你本来就不适合这个领域吧。”籽岷放下手中已经完成背诵的第五卷竹卷,看看炎黄连第一卷都无法走出也是甚是想笑。
“你说,你对这如梦令有何感想呢?”炎黄一下子趴到桌子上,仄歪着头抬眼看着籽岷,澄澈的眼神简直让人无法拒绝,也不忍拒绝。
“嗯。。。你看着首诗,情感丰富,作者情感细腻,以海棠作为全文索引,用卷帘人作为对比,写出海棠在雨中的落败而感心碎,表现了作者对花的珍爱之情与细腻的情感”
“是这样吗。。。”炎黄放下竹卷,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之情,淡淡的可惜在他易流露出感情的眼睛里表现极致。他好像在思考,思考着什么,难得做出丝丝惆怅的表情。
“我以为。。她在思念着着谁。。。”他托起腮,看着窗外小路旁的海棠,在清晨的朝露下显得格外娇嫩,突然,他笑了,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大概是痴笑吧。。。不得已知。
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文艺的一刻啊,在思念着什么?思念着谁呢?完全读不透,但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让这首诗更富有味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