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后悔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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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海点点头，不说话。

我走到四眼尸体旁，扶起他，说：“来帮帮忙，我们一起把四眼的尸体带出去，好好安葬了。既然那种恐怖的复活不能给四眼用，那怎么也得让他入土为安。”

伍海却还在原地，“老谢，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考虑实际情况。接下来的路途还有多远，我们根本想象不到，体力是一方面，如何带着他也是一方面，比如刚刚我们从那座塔上下来时，如果带着他，你能想象我们怎么下来吗？我曾经经历过很多生死别离，都是在一些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地方，曾经有一次雪山上，我常年合作的三位同事，就在我前面不远处活活变成冰雕，等我赶过去，他们早已死去多时。那种情况下，是不可以，也是不可能带着他们下山安葬的。”

伍海顿了顿又说：“而且这一行不比其他，你想想出去后，你要怎么抱着一具尸体去火化，你又要怎么带着来路不明的尸体去办理入墓手续，这些你都解释不清楚，跟谁都解释不清楚，最后反而落了最大嫌疑的人，是你。”

“尘归尘，土归土，这里很快就会被下面的熔岩掩盖，周传的尸体也很快会被火化，比起带出去安葬，这里反而是更合适的地方。”

我呆呆的，感觉想了很多，又感觉什么都没想，忽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原来四眼的本名是周传。

从很早很早开始，我们都四眼四眼地叫他，这些年也这么叫他，早忘了他的本名了。倒不是情不深义不重，只是四眼这个名字，更亲切，更熟络，有一种我们还在过去，还是一个整体的回忆。而周传这个名字，只是被埋在了记忆的深处，久久没有取出来用过。

而伍海还一直把这个名字记在前面。

我扶着周传的上身，站起来，说：“搭把手。”

伍海也不懂我想干嘛，也不知道我想通没有，但还是抬起周传的双腿，和我一起把周传的尸体抬了起来。

我慢慢将周传的尸体放在石床上，摆正。

我对自己说：“这是我欠下的，永远还不上的罪过。”

可这一切究竟怪谁呢？怪伍海要遇难，害我们要来救他？怪陆飞来找我？怪樊大炮？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怪我自己，怪我自己不知轻重深浅，怪我自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伍海看着越来越高的火焰，对我轻声说：“走吧。”

我点点头，一言不发与他一起走到阶梯一侧，沿着那条小道，往那道方形洞口走去。

身后，火焰与熔浆还在不断咆哮，声音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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