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国庆节前爆发这是传统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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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巷的巷口，有一座小亭子，里面挂着巨大的铜钟，看来这便是任少爷说过的判官钟了。
柳小姐一身黑衣，手臂上缠着红布，站在这判官钟前，手里捧着个长盒子，在她身后，摆着和此时挂在林磊身后的行李挂具上的那个大盒子一模一样的盒子——林磊这边这个是姬涳澄的。
柳小姐身边还站着十几个同样罩着黑袍的陌生面孔，每个人身后都摆着大号的匣子或者筐。
看起来秘术师们准备参加大规模战斗的时候都会背这么一个大盒子，里面装满施法材料。
毕竟如果打到一半施法材料用完了，那特么就尴尬了。
林磊不知道十几名秘术师在这个世界到底算多还是少，不过既然他们敢于在永安城内搞事，说明对自己的力量还是很有信心的，因此林磊推测十几个秘术师应该算非常庞大的数量了。
见林磊他们来到，柳小姐一挥手，把手中的长匣子扔给了林磊：“你要的烟雨楼台，我弄来了，判官钟就在我身后，来吧，召唤悬空寺吧。”
林磊下了马，接过匣子又马上还了回去，说：“我不会吹箫啊，而且必须要由您这样的美人吹响这烟雨楼台才有用。您吹烟雨楼台的同时，要敲响这判官钟。另外，可能姬涳澄在报告的时候疏忽了，这悬空寺，需要在半夜才能召唤。”
夜半钟声到客船嘛，其实不是姬涳澄疏忽了，是林磊当时就没想到有可能这个夜半也是条件之一。
柳小姐哼了一声，拿过匣子拆开，抽出烟雨楼台——这萧离开匣子的瞬间，便在晨光中放射出绿色的光芒，仿佛用碧玉雕刻而成的萧看起来玲珑剔透，光是这造型就表明它是不折不扣的奇物，一等一的法宝。
柳小姐直接把这奇物放到嘴边，深吸一口气便吹出动人的旋律，与此同时多名手臂上缠着红布的壮汉合抱起一根粗壮的圆木，开始撞击判官钟。
然而判官钟完全没有发出声响——这么说不准确，挂它的横梁还是随着钟的微微晃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然而钟本身根本没有发出任何音色。
什么鬼……
“这个判官钟的事情我听过哦，”人马娘的声音忽然钻进林磊耳朵，他疑惑的扭头，发现人马根本没走，正站在姬涳澄身边，“有冤屈就来撞钟，能撞出声音就代表冤屈为实，所以才叫判官钟。然而实际上它从未响过——这样的说法也是有的。”
林磊“哦”了一声，然后提问：“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传闻？”
“我在进莲香楼之前在马帮工作了两年，跑了很多地方，听了很多传闻。”人马娘笑眯眯的说。
“你多少岁啊……”
“十八岁啊，部落被灭是我八岁时候的事情哦。”
八岁……那不是和姬涳澄现在差不多大么？林磊瞥了眼姬涳澄，八岁就目睹自己的部落被灭族，然后卖到奴隶商人那边去，这也太惨了。
然而此刻比起同情人马娘，他还有更需要关心的事情。
他抬头看着天空，搜索着可能是悬空寺的东西。
然而什么都没有出现，只有一行不知道什么鸟在天空飞过。
看来确实要在半夜召唤——也可能林磊的推测完全是错的，根本不会有什么悬空寺被召唤出来。
柳小姐不为所动，她把手里的匣子塞进姬涳澄手中，随后对沉默的伫立在身边的黑袍人们说：“不管悬空寺了，我们按照原来的计划行动，罗睺星已经重新出现于天空，帝君转世已经降世，正是我等高举义旗之时，长久蛰伏已经结束，三洲五地的虫豸们将再次在这义旗面前颤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盛世，将由我等粉碎！”
话音落下，黑袍人们一同高呼：“圣主光辉，与吾等同在！”
圣主……难道是开创了北辰教的那位老兄么。
林磊咂嘴，原本以为这是个邪教，结果居然是蛰伏的革命军？不过仔细想想，这个世界秘术那么强，姬涳澄能一下子就定身地位不低任公子和所有的跟班，脱了法宝之后就能洗脑，这根本强得没边了，对方连抵抗一下都做不到。这就注定了革命军也得以秘术师为主体，那么以宗教的形式来组织革命军也就变成了某种必然，这样效率和组织忠诚度最高。
下一刻黑袍人全都拿起各自的施法材料，一个接一个的飞上天空。
柳小姐最后起飞，她对姬涳澄说了句：“你镇守此处等待半夜。”
姬涳澄“哦”了一声，然后把挂在人马娘鞍子的行李挂上的匣子解下来，往地上一放，然后蹲在旁边开始捡石子玩起林磊叫不上名字的扔石子游戏来。
这游戏林磊小时候也玩过，用五个石子就能玩，一开始扔起来一个，在石子往上飞的时候抓起一个石子再接住落下的石子，然后扔起手里的两个石子，抓第三个，就这样不断重复，直到把地上所有的石子都抓完为止。
林磊一直不知道这个游戏叫什么，玩的也不咋样，他更喜欢打玻璃珠。
此刻看着姬涳澄专心的玩着这个简单的游戏，林磊也有点想回一下童年的冲动。
同时他内心感叹：不管头衔是什么天下行走，她本身只是个七岁小孩而已啊。
“你不参加战斗无所谓吗？”林磊提问。
“这种战斗我一般是最后出手，因为对方也肯定留着最强的王牌，等杂鱼去消耗敌人的贡品，最后才上。”姬涳澄答道。
林磊继续问：“你之前使用律令死亡的时候，捏碎的那个宝石一样的东西是什么？难不成是做得像宝石的糕点？”
“不，那就是宝石啊，每释放一次律令死亡都要消耗一个宝石，之前有人研究过用人造的琥珀代替宝石，然而并不管用。”
林磊沉默了。
每次施术要碎一个宝石？这秘术师们都是土豪么？
“这些宝石……获取起来很难吧？”林磊试探道，毕竟有可能在这个世界宝石是随便可以捡到的大路货呢。你看在《千星之城》里不就有个星球珍珠随处都是，随便一个都是超级能源核心么？
结果小姑娘点头了：“宝石很难弄到，我这个匣子里才……啊，这个不能说，毕竟事关性命呢。”
这样啊……
林磊有点明白这个世界的暴力体系了，国家最强的暴力机关毫无疑问肯定由秘术师们组成，但是秘术师并不会轻易出动，毕竟这个世界的秘术师自己不产mp，需要从别处吸收mp存着备用，如果消耗巨大，那就得花费时间慢慢再存，而秘术师们释放强大秘术的施法材料估计也都不便宜，也是平时需要注意积累的资源。
所以秘术师们大打出手的结果就是之后有相当长的空窗期，这就注定了国家要建立秘术师之外的常规部队来满足日常使用，不能什么事情都派秘术师——恰恰相反，应该所有事情都尽量不派秘术师出动，让所有秘术师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国家准备的宝地积累mp，同时给他们搜集和准备昂贵汉奸的施法材料。
这样的话，现在的状况就可以理解了，之前林磊还在奇怪，秘术师为尊的世界要造反只要拉拢秘术师就够了，根本不需要人民参与嘛，他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民被发动起来了。
现在就动了，完全懂了。
林磊带着学到新知识的满足感在姬涳澄身边坐下，准备要求加入她的小游戏……
他忽然发现人马娘还呆在身边没有走。
“你，不趁机出城逃跑么？”林磊问。
“现在出城会被官军狙杀吧？我不要。”说着人马弯曲自己那健美结实的腿，在林磊面前趴了下来——虽说是趴了下来，但是她上半身还直立着，这样的姿势，对人马来说应该是坐姿吧？
见人马娘还保持着双手背在背后的姿势，林磊站起来，在周围找了一圈，终于从在周围待机的北辰教教众手里弄了块包袱皮，然后过来披在人马上身上。
“这样就没人能看见你的手了。”林磊说。
人马娘盯着林磊看了好几秒，然后甜甜的笑了。
远处传来爆炸声，正专心扔石子玩的姬涳澄抬头看了眼，嘀咕了一句：“战斗开始了。”
林磊眺望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隐约可以看见在天上飞行着的两个黑点。
果然高级秘术师对战都是空战么？
这样想着林磊问姬涳澄：“你也会飞行秘术么？”
“我不会。但是没问题，飞在天上的苍蝇依然打不过我，我很强的。”
“那是不是学一学飞行秘术比较好啊？”林磊问，“毕竟拥有机动力优势很重要，可以通过机动就闪掉很多攻击不是吗？还能一边闪一边嘲讽‘威力再大的秘术打不中人也没意义’，不是棒么？”
“可我是学不会呀，本来我就不太擅长用风。”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林磊在姬涳澄身边坐下，抬头看着天空，换上了一种观看烟花汇演的心态。
很快战斗在整个永安上空爆发，时不时有火球啊之类的东西砸到地面上，制造出一股又一股的浓烟。
林磊没有望远镜，也没有尽职的摄影师到处捕捉精彩瞬间，看得有些无聊。
姬涳澄玩腻了扔石子之后，直接倒头开始呼呼大睡。
而人马娘则维持着上半身端正的坐姿，闭上了眼睛——一开始林磊以为她是在冥想，然后才想起来马好像是可以站着睡觉来着。
看着两个安静下来的美少女，林磊也觉得睡意上涌，于是往后一趟闭上了眼睛。
没错，这三人，在轰轰烈烈的揭竿而起的战争中，在战场的中心，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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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磊是被人踹醒的。
睁开眼睛后，林磊看见姬涳澄双手叉腰站在自己脸上——他睡糊涂了，正确的表达应该是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已经半夜了，我来吹箫，你来带人敲钟如何？”
“你会吹啊？”林磊大惊，之前她不是说——她说没说她不会吹来着？
“只是吹出响我也能行啊，还是说有什么特定的曲子要吹？”
林磊想了想，好像真没有规定吹什么曲子。
于是林磊站起来。
火光。
远处火光连成一片，照亮了大半个夜空。
“战斗还真激烈啊。”他轻声呢喃，看这火光，怕是半个永安城都要毁在这火海里。
“那可不是战斗造成的大火。”身旁传来人马娘的声音。
林磊扭头，看见人马娘还坐在他入睡前的地方，肩上依然披着包袱皮，不过她的双手并没有完全被包袱皮盖住，而是拿着茶杯露在外面。
林磊看了看周围，本来就已经减少的教众此刻都在关注别的事情，加上天黑，所以并未有人注意到人马娘的手没有被拘束起来这件事。
“你说不是战斗造成的大火……”
“对啊，秘术师们乱扔火球虽然也点燃了一些东西，但是那个火是专门点的哦。”
林磊看着远方那连成一片的红，突然他察觉到了，风正从火的方向吹来。
“故意在上风方向放火，要把教众控制的城区都给烧掉么？”林磊震惊不已，“这样难道不会殃及无辜吗？”
“在神虎营看来，这里已经没有无辜的人了。”姬涳澄说了句会让人误以为她很聪明的话。
“可是，正常来说，火势会这么夸张么？”
“用了秘术助燃啊，太常寺里有很多专攻这种军团级秘术的人啊。”
“军团秘术？”林磊重复这个新名词，“是指能瞬间杀伤一个军团的秘术吗？你难道不会吗？”
林磊记得小家伙之前说过有时间施法外加贡品充足的时候自己能轻易毁灭千人队。
“我怎么可能会，我只会用死亡凋零瞬间灭掉一个千人队。军团秘术都是些召唤大雾困住敌军啊，让弓箭射得更远啊之类的效果。啊，传播瘟疫的终极感染秘术我到是能用。”
你丫是青玉德么？
林磊又看了眼远处的大火，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磊觉得火焰好像比刚刚更近了。
“你在愣什么，该召唤悬空寺啦，难得小姐和各位护法都在和太常寺的秘术师纠缠，现在召唤出悬空寺，我们可以第一个进去夺宝呢，宝地你别想了，肯定会成为北辰教的所有物，但是偷偷藏起来几件奇物对你也很好吧？”
林磊点头，小姑娘在不犯蠢的时候说的话很多都是金玉良言。
他站起来，走向判官钟旁边地上摆着的圆木。原本搬圆木的教众已经不在了——那都是些肌肉猛男，而现在围在圆木周围的都是些老弱病残。看来战况真的非常激烈，精兵都被调动到了前线去。
不过从姬涳澄还在这儿呆着这点看，太常寺方面还没有打出王牌。
这可不好，因为这说明太常寺觉得根本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必要打出王牌——至于是北辰密教方面占据巨大优势导致不用出动姬涳澄也能对付太常寺的王牌的可能性，林磊觉得十分的小，真要那样太常寺应该根本抽不出人手来使用军团秘术发动火攻才对。
林磊内心感叹，这次起义恐怕要失败了，北辰密教说不定要像孙大炮那样屡败屡战，最终才能实现自己的夙愿呢。
老实说，林磊还挺同情他们的。
如果召唤出悬空寺来，也许能逆转？不能逆转的话，自己恐怕就只能骑上人马娘逃跑了，能不能带上姬涳澄还另说。
林磊催促那些老弱病残站起来扛起圆木——他从这帮人脸上看到了对未来的不安，更加确定北辰教这次“起义”形式不妙。准备好之后，林磊回头看着姬涳澄。
小姑娘抽出烟雨楼台，凑到嘴边吹起来。明明是同一管萧，吹出的音色却和今天早上柳姑娘吹出的完全不同，又刺耳又难听，仿佛厉鬼的哭嚎——能把萧吹成这个感觉那特么也是一种才能啊。
林磊指挥老弱病残们开始撞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