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当昏君也是要算绩效的09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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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尘是位于入川平原上的一个大郡,锦朝粮仓之一,也是由中原入蜀必经的要塞。此处陆路交通四通八达,商贾云集、市场繁荣,物资充裕而百姓安居。
且了尘位于中原腹地与川蜀山地之间,地理位置极为机要,辖两山一川,是少有的兼有军镇功能和繁华夜市的州郡之一。
又因在京城以南的缘故,在民间素有“南都”之称。
眼下正是冬雪初化,春种未开之际。天气尚未转暖,大部分了尘百姓都还在家闲居,而往来的商贾也多半在等春来水暖好开船。
此次地震生得突然,震源不深又恰巧位于城市中央,夜里寅时三刻,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砸死在睡梦里。
地表的剧烈晃动将昔日的不夜城变成一片废墟:断壁颓垣、满目疮痍。
侥幸逃生的百姓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脸色蜡黄而眼神空洞,望着昔日的家园变成残砖废瓦,而昨夜还陪伴在身边的挚友亲朋,有的已经葬身在房檐、石墙下。
哭声,凄厉的尖叫声,不断蔓延的绝望和大火,烧得了尘上空一片焦黄。
损失惨重的商人,失去一切的百姓,最终都聚拢到了尘巡抚衙门外,等待着锦朝的官员、地方的父母官们,给他们一些救济粮。
了尘巡抚张昶甫是书和末年的进士,在沿海几个州郡当过七品、六品小官,嗣宁元年由地方几位官员举荐,便升任了尘巡抚,这些年来政绩平平、无功无过。
只是坊间传闻他痴恋一个青楼小倌,常常夜宿花|街|柳|巷,为不少正人君子不齿。
今次了尘地震,张昶甫却雷厉风行地第一时间给朝廷去了急报,在等待朝廷答复的时候,也先打开了衙门的几处粮仓应急,更要不少乡绅富豪出让家门义塾、旧宗祠作为灾民的临时居所。
总之在一来一往的朝廷政令间,这位张大人应对得当,手段不算高明却也十分老练实在,给顾念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当然了,每逢天灾大难,作为一个封建皇帝,顾念当然还有他职责所在的事情做。
祀天祈福、派遣钦差、拨钱粮救灾——这是被称为古代封建帝王救苦救难的“三大套路”,毕竟重视宣传、注重实干和安抚人心,从来都是应对突发事件的三大法宝。
顾念既在祭龙山西邸同胡人会盟时大显身手,展露了他作为一位少年君王所具有的“强大政治手腕”,那么回到京城后——他必然不能再装疯弄傻地躲懒。
所以顾念很快就着礼部安排,预备带群臣到祀天坛为了尘百姓祈福。
经徐氏一案后,朝中不少蠹虫被肃清,顾念按东缉事厂和吏部送上来的名单,挑选了不少得宜的年轻官员补充到了中央朝堂上。
这一次到祀天坛祈福的事情,也是由新提拔到礼部的一位新科状元主导。
在顾念从祭龙山回来的第五天上,这位状元郎就上下安排好了一切事宜,将所有的细则与礼部尚书、禁军首领核对过,才呈到了顾念面前。
只是彼时的顾念忙于帮方笙涛遍访名医,所以也就没有仔细审读这份奏章。
二月廿三,是礼部查到宜祈福祭天的日子。顾念自寝宫明光殿登上銮驾,带百官浩浩荡荡自锦廊出,绕过宝蕴河向北、经永宁殿后便可到达祀天坛。
这段路程不算长,且就在皇城内,顾念这几天勤政,所以干脆借了子宁的膝盖做靠枕,舒舒服服地准备补个眠。
看着面皮薄的小子宁被逗得闹了大红脸,心满意足的顾念便安心地迷糊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顾念只觉銮驾突然一个急停,让他险些摔出去。狼狈地揉着被磕到的后腰,顾念委屈地扁了扁嘴,瞪着眼睛扬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自西邸扬名后,宫里人对皇帝又多了几分忌惮。
听见他们的皇帝陛下如此不虞的声音,外头的礼部尚书、御驾车夫都诚惶诚恐地走过来跪拜赔礼,带头的禁军首领更是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陛下,是有人……突然闯出来拦御驾。”
有人?
顾念皱眉,挑开车帘遥遥看过去,在重叠的禁军铠甲和百官的蟒袍后,有一个身着大红色衣袍、秀发披肩的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
“皇帝哥哥——!”
那女子正是徐家的三小姐,之前悄悄潜入后宫、故意用秘戏镜引|诱顾念的那位奇女子,也不知她又利用了什么沉迷美|色的男子,才得以逃出监狱、进后宫,于今日此时拦下御驾。
她见顾念掀开车帘,便可怜地又膝行两步,不管不顾地冲顾念咚咚磕头:“皇帝哥哥——!我父亲是冤枉的!他一定是被人陷害、被人逼迫的,皇帝哥哥你要明查啊!”
顾念眨了眨眼睛,心想这姑娘在耍什么智障——徐凌霄谋逆之事是他亲眼所见,那种情况还能洗白他把《催根攻略》四个字倒过来写。
“父亲忠心耿耿,绝非谋逆叛乱的小人!”徐三又狠狠磕了两个头,原本的花容月貌上布满了满头狼狈的血,她爬着朝顾念的车架靠过去:“皇帝哥哥,你不能听信小人的一面之词就要置我们徐家于死地啊!”
“皇帝哥哥!你忘记曾经对妹妹许下的海誓山盟吗?”见顾念不为所动,徐三哭得更为殷切凄厉:“难道昔日的萧郎只是空许约吗?皇帝哥哥——你忘记你和桑儿说过的那些话了吗?”
“……”这话让顾念差点没有呕出隔夜饭,若任她这样胡言下去,必定会造成群臣议论,所以顾念下了銮驾:“桑娘有话,不妨起来谈。”
徐三却根本不听,也不知她一个小姑娘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手脚并用,飞快地爬到了顾念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双腿:
“皇帝哥哥!求你饶过父亲性命!他真的已经年老!”
“徐凌霄之罪,”顾念低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徐三:“罪无可恕,桑娘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若是三娘怕绞刑痛苦,朕可以法外开恩,赐小姐一杯毒酒。”
徐三看着顾念,忽然,她放开顾念爬起来,指着顾念哈哈大笑起来:“你不是他,他怎么会有你这样可怕的眼神!你、你不是他!”
她在笑,眼中却汇聚了越来越多的泪水,一张俏脸也变得苍白而狰狞,她指着顾念又哭又笑,却在侍卫们冲过来将她围住之前,却忽然抽出了一柄尖利的匕首来、合身扑向顾念。
“陛下小心——!”
“主子——!”
群臣惊慌的声音,还有子宁匆忙赶过来的动作在顾念的眼里都似乎被放慢了,因为他看见一个人不知从车队的哪个角落中闪出来,像是护主的忠犬一般挺身挡在了自己身前。
那柄匕首没有寒光,刀柄上也朴素无华,在顾念觉得眼熟之前,就以极快的速度直没血肉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