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当昏君也是要算绩效的02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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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任务对象靳始同，偏偏就是烂摊子里少见的一颗香饽饽。

烟波江的水患是他一个东缉事厂的厂公修建水利给收拾好的，北方胡人压境、朝中文臣党争不断、是他一个司礼监秉笔太监联络争取到右金吾卫出征的……

总之凌顾念是个说话不算数的弱势天子，而任务对象靳始同则是那个强势的臣子。

所以他三番五次赐婚，靳始同三番五次推辞，而且理由还说得头头是道，甚至缘引了野史上护国战争时期蔡锷对小凤仙所说的那句“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啧啧，真是不要太可以。

没错，这个任务对象靳始同也是穿越的，而且还是穿越重生的，可真是把他给牛逼坏了。他们两人虽然任务不同，但怎么说也算半个“老乡”——都是“外来”而非“土著”。

然而老乡见老乡，没有想象中的两眼泪汪汪，只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提相亲的互相捅刀和哀伤——总之他提一次赐婚，靳始同就要提一次为他扩充掖庭。

真是“你看隔壁小明都没做作业，我为什么要做”的革命友谊，一刀一刀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互相伤害到天明。

他们彼此这种焦灼的状况已经持续了大半年，从凌顾念穿越过来拆穿靳始同身份那一天开始——他执着地给靳始同“相亲”，而靳始同则执着地劝他当个“明君”。

今儿是除夕，靳始同竟然破天荒地同意了他当个“昏君”的提议，只是那句“当昏君也是要算绩效的”就显得不是那么的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了。

他就是因为苦熬绩效加班猝死的，都穿越成皇帝了，当个昏君还要算他娘的绩效？

那是绝对不可以！

正好这时候小厨房端着一盆子炒好的柴火鸡上来，贴在锅边上的玉米贴饼金黄香脆、散发出焦香之味。顾念是南方人，对面食向来不感冒，反观靳始同，却似乎十分感兴趣。

在等待顾念回应的漫长时间里，靳始同作为一介臣子，已经不等顾念这位“君王”的同意，自顾自地凑过去借了御著吃了起来——

柴火鸡这道菜还是顾念带来的，特制的高帽子铁锅，尝试了无数次的配方和调料，所有的工序都是顾念亲自去御膳房督工出来的。

没想到大冬天的除夕夜，自己还没吃上一口，就被靳始同抢了先。

顾念重重地哼了一声，卷了卷袖子，也凑过去拿起筷子来抢“肉”吃。靳始同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将温好的酒往顾念身边挪了挪。

“怎样？陛下考虑清楚了么？”

顾念翻了个白眼，瞪了靳始同一眼，却不放弃同手里的鸡腿做战斗：“昏君怎么算绩效，你倒是同我说说？”

“昏君的标准有很多，因宠失政算一条，不理朝政算一条，听信谗言误杀忠臣算一条，当然还有色令智昏、狂妄自大、言路闭塞、滥杀功臣、排除异己等等。”

靳始同一边说，一边却自然而然地取过一方巾帕，替顾念擦去了嘴角的油渍。

“那这个绩效你要怎么算？”

“当然是按陛下的表现来算，”靳始同还是笑眯眯的：“臣一定会尽忠观察，保证不会漏算陛下任何的绩效积分。”

顾念眨了眨眼睛，却十分没风度地“呸——”了一声。

“你就可劲儿忽悠吧，”顾念挑眉瞥了靳始同一眼：“说来说去不都还是你说了算。”

“陛下冰雪聪明，倒免去臣一番解释。”

“……”顾念被靳始同那假的不能再假的敬仰赞美语气给气乐了，他站起来插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靳始同道：“朕当个明君要听你的，现在当个昏君都要听你的了，那朕当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义？”

“太窝囊了我不要！要么你接受我的赐婚！要么咱们继续耗着吧！反正到时候锦朝灭亡了，大不了我们任务一起完成不了、同归于尽！”

气鼓鼓的奶黄包……哦不，气鼓鼓的凌顾念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九五至尊的威严——如果嘴角没有沾上一片红艳艳的辣椒的话。

靳始同仰头看了他一眼，橘黄色的笼火炸裂在顾念头顶，柔和光线铺洒下来几乎将这个纤细而高挑的男人镀成纯金，眉目闪亮，像是他们初见时候的那种惊喜。

如同黑夜里，突然坠落的无限飒踏流星。

靳始同笑了笑，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明光殿外却忽然传来了铠甲激烈撞击的声音，然后扑通一声有人跪倒在地，然后便是凄厉而焦急的声音：

“陛、陛下——！前线急报！右金吾卫大军遭受胡人伏击！大军粮草被劫、士兵死伤无数！方笙涛将军身中数箭、下落不明！”

“胡人，在兆王寿的带领下直逼羽城城下，羽城戒严！全城告急！”

靳始同眯了眯眼睛，凌顾念却比他反应更快地、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然后笑得十分狡黠：“靳公公，朕答应你了，从明天起——朕要作一个幸福的昏君：拒绝上朝、庸碌无为，沉迷声色、骄奢淫逸。”

“北地胡人战况，如何救锦朝于水火，便交给靳卿你了！”

皇帝的话让跪在地上传讯的小太监愣了愣，而站在皇帝身旁那个高大英武的靳公公却只是皱了皱眉，嘴角挂起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容，看着旁边笑得十分得意骄傲的凌顾念，低低呢喃了一句——

“陛下您、还真是个爱见风使舵的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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