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荆封羽的回归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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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封羽默默听着，目光不经意间瞥向窗下的花盆，花盆的中央竖着一株光杆的幼小植株，看着像是随手插上的小截枯枝。
依旧和他前些天见到的一样，没什么变化。至少，在他眼中，是这样的。相信在很多人眼中，也是如此。
也许有细致入微的变化。比如，那株小幼苗内里吸收的水分正不断转化。又比如，埋在土里的根茎正往下或往四周延伸。
而现在的它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截枯木。奇魂树，奇魂树，哪里奇了，又哪里不奇。
离开时，秦穆瞧见荆封羽的神情，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窗下的那盆矮小的光杆植株。
这棵幼小的植株种在花盆里已经有很多年了，只是长势缓慢，四五年前就是这副样子。等它长叶、开花、结果，大概又要很多年。却不知这样漫长的等待是否值得。
忽然记起几天前听闻的话，一些年轻人明里暗里不给荆封羽好颜色，大肆嘲讽说荆封羽凝念了这么些天，也没见有什么进展，这说明他呀，不是修炼的料，充其量也只能靠着望雪阁的名头唬唬人。
当时，秦穆也只是随便听听，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荆封羽是真的修行上出了问题。
在山下遇着他时，秦穆和洛玄清走近荆封羽，已经入了他周围方寸，并未在他身上感受到丝毫灵气。
此次，荆封羽的失踪尤为显得可疑。或许和荆封羽是荆莫非之子顾醒之徒的身份有关，阁里不止一些年轻人对不经天关灵测突然夺得掌门喜好的荆封羽有意见，还有一些心怀怨愤的老人。
十年前由顾醒和徐何一引起的那一场叛乱，使得阁中死了不少人。老一辈的，年轻一代的，总有在世的亲人或是朋友，他们的恨与怨有些随着顾醒的死而消失殆尽，有些却是转移到了顾醒唯一的徒弟身上。
想到之前的议事，秦穆不免为荆封羽担忧起来。再过些天就是阁中三年一度的弟子礼，那时荆封羽所面临的，又是什么？虽说荆封羽有师傅等人护着，可师傅毕竟是一阁掌门，不能在众人面前对荆封羽表现得太过偏袒。
秦穆不免有些好奇。师傅只留荆封羽一人，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
虽说荆封羽并不如何亲近面前的这位师伯，掌门也未得到他的完全信任，然而他的这次失踪让他隐隐看到了一些问题。
荆封羽将自己的离奇失踪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叙说了一遍，说到林中那些奇怪的人影时，荆封羽淡淡笑了：“许是幻觉。”
沈南归脸色变了又变，眼角的皱纹因他皱着的眉头而显得深了一些：“不是幻觉。”顿了顿，沈南归又道：“确如你所想，你入了阵。那里有三个阵。”
荆封羽微惊。
“你遇到的第一个阵法是小迷阵，是为迷惑人。第二个设在小迷阵外的阵法是幻影迷阵，是惑心的大阵，入者，轻者如常，重者毁道心，令其修为大跌。第三个设在幻影迷阵之中的是重影迷踪，亦为惑人之阵，兼有传送的功能，不过要有月光石的帮助。将月光石投在阵心，可传送人至五百里内的任何地方。”
“之前我以为是两个阵，只是派了弟子在山下找，却不想竟有三个阵。”
荆封羽失踪的那些天，沈南归想过，荆封羽有可能还在阁中，所以请了易重安易师兄和谢连锦谢师姐去岩林石附近寻他。可惜，前前后后寻了两三遍也没寻到。那幻影迷阵像是凭空消失了般，无论他们怎样走，也无法入阵。
为此，沈南归找到白岩，将荆封羽失踪的情况和他说了。白岩听后，便是一番冷嘲热讽。他也说了当时他察觉到了有人来了，他以利箭射之给以警告。至于幻影迷阵，他说不知。
之前，荆封羽以为自己误入一阵。如今听沈南归说是三阵，他才觉得事有蹊跷。
这偌大的望雪阁似乎有一股暗流，他们需要瞒着掌门做些不得掌门允许的事情，甚至他们所作的事是对望雪阁来说有害无益。
这么说，在他闭着眼睛在林中摸索的时候，已经有人悄悄跟在了他身后。那人看着他去了小迷阵，走过幻影迷阵，又入重影迷踪，又为他投了一块月光石悄无声息地送走了他。
沈南归由着荆封羽去计量。之所以告诉他这些事情，也是为了让他有所防备。
望雪阁并非安全之地。
若是他选择了那样一条路，那么他的生活将要艰辛百倍。在这之前，荆封羽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他必须要有面临困难的勇气和解决困难的决心。
荆封羽微抬目光，望着沈南归的脸，面色犹疑，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南归却是觉得有些好笑，在阁中这么些日子，这个孩子依然对他心存戒心。对洛玄清、代思礼，倒是比对他要信任得多。
“以你的聪明，不难想到阁中出了问题。”
荆封羽很平静地问道：“那个人那时是否也离开了望雪阁？”
沈南归摇头：“阁中并无失踪人员。”
“莫非阁中藏有别人？”
“这是有可能的。”沈南归点头，”不过还有一种情况，那便是没有修为的人做的。幻影迷阵对凡人的影响不是太大，只要心定意坚便可轻松穿过。”
荆封羽有些疑惑。
“但凡修者，可取天地灵气以利自身。灵气本属自然之物，万物孕之，又反哺于物。它们那是互给，我们却是问它们借的。境界愈上，天罚愈重。自然情况下，人至御境，方显天罚。而幻影迷阵最大的特点，不是惑心，而是帮助天地降下天罚。”
荆封羽默道：这是在窃。窃得少了，天地懒得管。窃得多了，天地来找麻烦。幻影迷阵相当于官，是来查案断案的。
幸得自己还只是个凡人，不然岂不是要遭殃了。可那人若是凡人，如何逃得过掌门的眼睛？
荆封羽很聪明地什么也没问。该他知道的，不该他知道的，全凭掌门一张口。
掌门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在荆封羽离开前说了一句：“倒是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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