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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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灯塔里咖啡馆人不少。
学生过来看书，自由职业者寻找灵感，睡不着的人打发时间，各自就着一杯热咖啡，让时间无声无息地流淌过去。
沐溪隐刚为新客人下了单，耳畔听到一声尖叫，轻轻抬头一看，不出意外，又是那对老冤家。
“你有被害妄想症？腿那么粗谁要偷看？”
“你个不要脸的！再说一个字！”沈绽玲双手不停捶打躺在地上的胡不愚。
沐溪隐有些疲惫地看着他们，连出声劝阻的力气都没有了。
常来的老人见状停下笔，摘下眼镜，悠悠笑了，“感情真不错。”
正在打闹的两人闻言怔住，秒速分开，一个站起来，淑女状地整理裙子，一个狼狈地爬起来抓发型。
“这位老爷爷，请不要误会，我和这个人……”沈绽玲厌恶地指了指胡不愚，“根本就不认识。”
“我也不是眼瞎。”胡不愚跟着说。
沈绽玲的目光如箭。
“呵呵，你们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初恋，刚认识那会儿，我和她也是彼此看不顺眼，吵来吵去。”老人家意味深长，“后来就不一样了。”
沈绽玲皱眉道：“抱歉，我的理想对象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以上，性格稳重，有修养且有内涵，其中一个条件达不到都会被我淘汰。”
胡不愚冷笑道：“你倒是想啊，想想谁不会？我理想对象还是长发及腰，性格温柔，会娇羞会做一手好菜，闲来爱好诗词歌赋，擅长手工。”
“到底年轻，设定的条件都是自己想象的。”老人依旧笑得宽容，“没事，以后你们会知道身边人的好。”
沈绽玲转头，怒指胡不愚，“如果命运严苛到了只能选择这个人的地步，我愿意拿出勇气一个人孤独地过余生，决不妥协。”
胡不愚同样伸出手指，豁出去了，“如果一定要在这里的女人中找老婆，我宁愿选择骆姐，至少她曾经美过。”
他的一句无心之言瞬间激怒正笑眯眯看热闹剥小核桃的骆姐。骆姐顿时收敛笑容，撒开手里的核桃壳，起身掸一掸西装裤，拎着包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冷冷道：“臭小子，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宁愿？什么叫做曾经？是不是讽刺我现在又老又丑？”
“不，我的意思是……”胡不愚不愿开辟新战线，赶紧赔笑，“是我不小心说错话了，还请大美女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骆姐冷冷一笑，拿起包就教训他。
“骆姐，我刚好有事和你说。”沐溪隐终于冲上来，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过去。
骆姐被沐溪隐拽到角落，语气很不好，“干嘛打断我？什么事情快讲。”
沐溪隐小声和她说：“我是想提醒你控制好情绪，不要冲动，你的包包很锐利，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
骆姐低头看一眼满是铆钉的小包，眼里都是得意之色，对沐溪隐说：“刚买的，方便对付小人，尤其是那个小婊砸。你知道吗？昨天我在电梯里和她狭路相逢，她用高跟鞋狠狠踩我一脚，还说没看见有人，我一怒就和她对骂，没想到她骂得比我凶，还拿手指戳我下巴，就这素质还想当总经理？我早料到了，刚来时那套知心大姐的言辞全是演的，现在面具被我撕下来她连装都懒得装了！”
“骆姐，你最近很容易暴怒，这样不太好。”
“你没说错！我心里的一股怨气已经藏不住了！现在只想找人吵架！你干嘛拦我？”骆姐呈现抓狂状。
“骆姐你冷静一下，你还在看心理医生吗？”沐溪隐想到了应书澄。
“少给我提心理医生四个字！上周就不去了，有什么用？我这辈子若是再想不开，将钱扔在那里一次我不姓骆！”骆姐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两眼充满血丝。
说话间，一道影子从她们面前闪过，企图溜走，正是胡不愚。骆姐虽然两眼冒火，却没丧失洞察力，立即丢下沐溪隐，奋力追出去。
沐溪隐话还没说完，骆姐已经消失，心有遗憾。
不一会儿，小必端着热咖啡走上来，笑嘻嘻地送去给客人，等回过头就和沐溪隐私语：“我在楼下就听见了，胡不愚这臭小子不要命了吗？竟然去惹骆姐？”
“我觉得骆姐应该继续看心理医生，她好像越来越焦虑了。”沐溪隐一边思考一边说。
“何止？我看再没有某生活，她快成狂躁症了。”
“某生活？”
“四十多岁的女人，未婚单身，内分泌失调，暴躁易怒，你说是缺少什么？答案很明显了吧？”小必低头整理围裙，一声叹息，“本来觉得恋爱麻烦，不想再谈了，现在看她这样子，我改变主意了，趁年纪还不大赶紧将自己嫁出去，免得以后像她这么可怕。”
“请让一让。”
小必一惊，侧头一看，是应书澄，才发现自己堵在了楼梯口，赶紧闪开，让他进来。当看见他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小必谄媚道：“小沐的好朋友，你今天又带了什么好吃的？”
“和昨天差不多。”应书澄直接将袋子递到沐溪隐的手里。
“等等，我还没看见有什么呢。”小必的目光缠缠绵绵地跟过去。
“这不是给你的。”应书澄无情地说。
一句话简直令小必心中结郁，当场冷下脸来，没想到这个样子好看的男人骨子里这么小气。不就是一点零食吗？给她吃一点又怎么了？想到此，小必握了握拳，气呼呼地转过身去找事做了。
沐溪隐无奈一笑，低头对应书澄说：“小必人很好，我常常将你买的东西分给她，我以为你是允许的。”
“我看见了，其实给她无所谓。”他说，“不过她最近越吃越多了。”
“……”
沐溪隐想到昨天，小必搜刮了她筐里一半的零食，没想到被应书澄注意到。
等等，他不会是怕她被夺食后可怜兮兮地饿肚子吧？那样的话会不会想太多？
应书澄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指关节扣了扣桌子，提醒她回过神，给他一杯咖啡，她清醒后立刻劝阻：“晚上喝咖啡会睡不着，给你苦丁茶好了。”
她已经录了自己唱的小夜曲传给他，相信有一定的助眠作用。此外，她还在睡前发信息给他，提醒他喝一杯热牛奶，如果现在喝咖啡的话会前功尽弃，于是自作主张地给他下单。
他倒是无所谓，喝什么都可以，随她高兴。等付了钱，他转过身来，看见一桌的小情侣在喂食，他走上前请教他们吃的是什么，男生拿起来看了看，回答：“是酸奶冰激凌，对面便利店买的。”
“谢谢。”他得到答案后才找座位。
见应书澄点完了单，小必又溜过来，忠告沐溪隐：“你和这位朋友只能到这一步了，绝对不能再发展下去。因为他实在太小气，几包零食就和我斤斤计较，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做你的男朋友？”
沐溪隐想了想说：“是吗？但是他对我一直很大方。”
一句话让小必的自尊心贬损到了零，无言以对，只能咬牙离开。
打烊后，沐溪隐打扫完卫生，关灯锁门，再和应书澄一起去夜跑。
跑完两圈，应书澄让她等着，他去便利店买个东西。等他再次走回来，手上多了一只冰激凌，递给她，“新品上市，尝一尝。”
她很想吃，可惜快来例假了，这几天都在喝暖宫茶，冰的东西是碰不得的，只好顾不得他听不听得懂，婉约地说：“我最近在保暖。”
“好，知道了。”他拆开自己吃。
知道了？他领会我的真实意思了？难道他是资深的妇女之友？沐溪隐很是困惑，顺手就打开保温杯喝水。
“具体是哪一天？”他忽然问。
她差点水噎到了，和他大眼对小眼，随即反问：“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也许以后会有用。”
“……什么用？”她不免有些惶恐。
“知道你哪一天会不舒服，记得提醒你喝热水。”
“……”
“不想说？”
“差不多是每个月的二十一号前后。”
“记下了。”
她万分尴尬，绞尽脑汁想换一个话题聊，却一时间不能如愿。她正纠结着，他告诉她后天要去外地，大概四到五天的时间。
这么说，有几天看不见他人了，她的情绪为此从纠结切换成轻微的失落。
“是不是很庆幸？可以安静几天了？”
“嗯？”她看出他眼睛里浅藏的零星笑意，知道他在揶揄她，认真地摇头，“我从没有嫌你烦过。相反，你不在的时候我可能会想念你。”
他静静地看着她，“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