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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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沐溪隐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回想应书澄的睡颜,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和放松下来的表情,安静温和,像是一个大男生,让她有一种错觉,他对她是有依赖的。
“你在想什么呢?”小必近距离观察她的表情,“好像很快乐的样子?”
沐溪隐一愣,回过神来,当即否认:“我没想什么。”
小必狐疑,但来不及多问一句,腰间的呼叫器响起,只能迅速下楼取咖啡。
客人陆续上楼,沐溪隐忙着点单,等有了空闲时间,目光无意间落在楼梯口的一桌。常来的那对小情侣这几天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只剩女孩子形单影只地坐在那里,楚楚可怜。
小必猜他们分手了,她觉得不像,如果分手了女孩还会来这个伤心咖啡馆吗?
但是男孩的确是不出现了,原因未知。
若真如小必所说,沐溪隐也会感到遗憾,毕竟她见证过他们的蜜恋。如果说咖啡馆是他们的舞台背景,她也算得上是这出爱情剧里的一件道具,既然参与了就不希望剧情中断。
每当走上来一个人,女孩就会惊慌失措地将目光投过去,稍后又垂下眼帘。
这样的等待让旁人看得也焦心。
十一点一刻,郁郁寡欢的中年男人将冷苦的咖啡一饮而尽后,将自己裹在旧棉衣里,恍恍惚惚地走下楼,留给沐溪隐一个落寞的背影。
不久,骆姐走来和沐溪隐小聊几句。骆姐说自己去看过心理医生了,配了一些药吃,但感觉没什么效果,依旧睡不着,脑子像滚轮一般转个不停,完全静不下来。
“也许需要时间。”沐溪隐说。
“我不太喜欢那个心理医生,我话还没说完他就说知道了,赶不及似地低头开药。”骆姐觉得自己的魅力受到了质疑,有些挫败,“算了,先凑合吧。”
沐溪隐托腮看她,若有所思。
骆姐又一声叹息,然后一双眼睛盯住沐溪隐的脸,忽然问:“你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皮肤这么好。”
沐溪隐说出一个很平价的护肤品牌子。
“到底是年轻,底子好用什么都可以,不像我,用再贵的都是徒劳,年纪大了还失眠,简直是毁脸。”
“你应该快乐起来。”沐溪隐说
“快乐?”骆姐懒懒道,“好久违的词汇。”
沐溪隐的心里有些小悲哀,她也不知怎么才能帮到骆姐,如果连心理医生都不能帮骆姐走出情绪的低谷,那她单纯的鼓励加油也是无济于事。
骆姐走后,二楼只剩下那个可怜的女孩。
小必熟视无睹,走到角落将手机连在一只小音箱上,很快放起音乐,她跟着哼起来,转圈时看见女孩拿双手捂住脸,好像在哭,顺手关闭了音乐,果然听见了抽泣声,她不免嘀咕:“这不是很欢快的音乐吗?”
沐溪隐也看见女孩哭了,和小必大眼对小眼,显然两人都不会安慰人。
小必挠挠头,勉强走过去,用手碰了碰女孩的肩膀,问她男朋友跑哪去了。
“他不理我了。”女孩声若蚊呐。
“为什么不理你?他喜欢上别的姑娘了?”
“不是的,是我忘记他的叮嘱,感冒还出门带小狗去宠物店洗澡,结果发烧了……他说我不听话,他很生气。”
小必在心里骂了一声“靠”,这是什么幼稚的原因,真够别扭的,懒得再理她,回过身准备将音乐放到最大声,同时对沐溪隐做口型:“都别理她,太矫情了。”
沐溪隐去一楼取拖把和水桶,耳畔“咣当”一声,抬起脸一看,门被大力打开,穿黑色羽绒服的男孩飞奔上楼,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等沐溪隐再次上楼,眼前已经是小情侣拥抱成团的模样。
“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是我错了,我太固执了,让你受了委屈。”
“明明是我不好……”
“不哭,我明天买红豆饼给你吃好不好?”
“好。”
“你手怎么这么冰?给我,我来捂一捂。”
在一旁的小必恼怒道:“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沐溪隐却自言自语:“恶心吗?我觉得很甜。”
如果被一个人这样地哄着,多等一会儿也划算。
小情侣好不容易才舍得分开,看着沐溪隐和小必,表情都有些傻乎乎的。小必倒是不怕尴尬地问了他们几句,他们都礼貌地回答。
“是我搭讪他的。”女孩吐了吐舌头,“我问他能不能帮我去排队要一盘限量的烤虾,他就去了,排了好久。”
“原来你是吃货?还那么主动。”小必惊讶,心想这样的搭讪竟然也有人理。
“他是近视眼,那会儿还不肯戴眼镜,如果我不主动,他也看不见我。”
“话说回来,当时我还没看清她长什么模样,她就递给我一个空盘,求我去排队,我本来很犹豫,但她声音太萌,我就去了,回来后戴上眼镜才看清楚,她长得太可爱了,瞬间觉得排了四十分钟也值。”男孩笑笑。
沐溪隐一边听一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有些心生向往。
“你愿意陪我去附近的大学看看吗?”
沐溪隐花了几分钟组织好语言,点击发送,没过多久便收到他的回复,他问什么时候,她想了想说就下午吧。
他们约好在学校门口等,她到的时候看见他已经在了,穿着和平常一样随意。
“来了?走吧。”他提前一步走进校园。
她跟在他后面,看看他又看看周围的男学生,觉得他和他们一样年轻。
其实沐溪隐对大学校园并不陌生,她曾经代表自己的中学参加过知识竞赛,地点在一所大学的体育馆,比赛结束后在大学食堂用餐,老师还带他们参观了展览室和科技馆。也就是那会儿,她开始对大学生活很向往,可惜的是她高考失利,没能如愿进入自己喜欢的大学。
这所大学有一块很大的草坪,正值大好阳光,有一个哲学系的老师带学生出来,大家围坐在草坪上,他授课,学生们边听边做笔记。
沐溪隐听他似乎在说卡涅阿德斯船板的悖论,学生们听完纷纷提出疑问,还彼此辩论。她觉得有意思,拉着应书澄站着停了一会儿才走。
等他们顺利找到那棵树龄很老的银杏树,金黄的叶子已经掉落土地,枝桠孤单单地朝向天空,偶有一根冒出绿芽。
虽然错过了最佳观赏期,但四季各有其美,此刻的银杏树别有禅意。
她认认真真地拍好一张照片,回过头对他说:“对了,我忽然想起那本书里说的,绿叶终会融入土地,丰厚的肌肉会变得嶙峋,呼吸声逐渐隐没于大自然。死亡总是生的一部分,我的孩子,你不要恐惧。”
那本儿童文学绘本上如是说。
书里的小男孩在一个冬天意外地失去了父亲,他伤心地进入了冬眠,父亲出现在他的梦里,陪他走过一个春夏秋冬,和他一起见证出生、成长、病痛、衰老、死亡。
文字通俗易懂,绘图很美。
“我觉得那本书写得很好,大人也可以读。”她说着拉他坐下,“你觉得呢?”
“死确实是生的一部分,但很少有人平常地看待,因为大部分人想带走的东西太多了,无法带走就会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