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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贾莹啧了一声,“好看倒是算不上好看,有钱,那肯定没有我有钱。不过,跟我挺有缘的吧。”
“有缘?”薛蟠耳朵都竖起来了,“有什么缘,你后来还遇到过他?”
“嗯,”贾莹点头,坦坦荡荡,“我还送了他一个糖葫芦呢,他当时哭的稀里哗啦的,穿的倒挺好,一身行头卖了能值三千两银子,但就是穷,不知道为什么,穷的连糖葫芦都买不起,大过年的,一个人在街上哭的稀里哗啦的,连累他娘一起受风吹,我瞧他可怜,就给他买了一串糖葫芦。”
“等,等——”
“你什么时候遇见我的,不是,”薛蟠飞快的把话咽了下去,“我是说,你什么时候遇见这个孩子的?”
“挺早的了,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啊,”贾莹想了想,“我离家出走之后的第二个月吧。当时我跑的急,没带钱,身上穿的也不多,勉强典当了身上所有的东西,得了二两银子,我又走不快,又怕被追上,只能雇马车,结果走一半,钱不够了,于是被赶下马车,勉强坚持半个月,就差把自己给当了。实在饿得没法了,我就去了港口讨点吃的,后来瞧见一艘大船,以前不在那儿停的,挺大的,挺气派,瞧着像是京中来的,上面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我一瞧,觉得这船上肯定有吃的,再不济,还能跟这小孩儿讨点吃的呢。于是我偷偷摸摸上了这艘船。”
薛蟠目瞪口呆。
“小团子五岁多一点,裹着猩红色的鎏金大氅,梳着璎珞的小辫子,眼睛大大的,眉间还点了一个小红痣,在甲板上扎马步呢。噘着嘴,一边出拳一边嘟嘟囔囔的骂脏话。”
“我当时就想,这孩子天□□食无忧,吃饱喝足万事不愁的,怎么还不知足呢。”
薛蟠张口结舌。
“他爹路过,他就闭嘴;等他爹走远了,他又开始噘着嘴嘟嘟囔囔的骂脏话,一边骂一边嘿哈嘿哈的给自己配音,打的一套梅花拳那叫毫无章法。”
“我就想啊,我在山上偷偷摸摸的学的几下拳法,都比他的厉害,然后我就改了主意,出手偷袭了他。”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你对的起他给你的杏仁蜜桃酥和杏仁蜜糖露吗?!”薛蟠终于忍不住质问。
“嗯?”贾莹挑眉看他,“你记得?”
“我当然记得啊!他娘的,我,我当时还给了你二十两银子呢!”
“嗯,”贾莹点头道,“我后来买猫了。”
薛蟠:???
“不是,二十两银子够你花一辈子的了,你买猫了???买猫了???”薛蟠出离愤怒了,“我要早知道你这么败家,我就不把零花钱给你了!”
贾莹也笑着应和道:“是啊,这要搁在这会儿,我铁定不会买猫,我一定留着它。”
——
薛蟠到底是没在贾莹府上过夜,他说薛宝钗还等着她回去呢,又在炕上待了一会儿,得了准话就回去了。
薛府。
薛宝钗听闻薛蟠的描述,并不死心:“哥哥可别逗了,这世上哪里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呢。若是他不肯卖,必定是给的价钱不够高的。”
薛蟠实在不懂,他妹妹整日的待在屋子中,去哪里学的这些经济学问,只道:“世上总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若是有人要拿钱跟你买你亲手绣的帕子,你卖吗?”
“卖啊,给的价钱高,我自然会卖。”宝钗端的大方得体,温文尔雅,“不过一块帕子罢了,咱们家又不是什么累世公卿的,一个商人家的孩子,哪里拘着这些,绣帕怎么就不能卖了,若是出价够高,我还想开一个绣坊呢。”
“你,”薛蟠半晌道,“那若是有人出价买你少时的玩具?”
“卖,”宝钗探手替薛蟠斟了茶,手腕在黑玉镯的映衬下显得更为白皙,“我这辈子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两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宝钗端坐下,方启了红唇,慢条斯理的说道,“奇货可居,价高者得。”
“你——”薛蟠说不通薛宝钗,“奇货可居却也不是我们能居的,价高者得,更不是我们可得的。凡事前先动动脑子。”
“不劳哥哥费心了,”薛宝钗拿起桌上的绣品,继续绣起来,“倒是街角的西草先生,哥哥还是小心些罢。我瞧哥哥这样子,怕是要陷进去呢。”
“你说什么?”薛蟠板着脸,语气不善。
“往年爹爹在时,总爱说两句话,其一便是商人无情无心,方可无往不胜。其二么,便是谨小慎微,凡事多思量,万莫要放任自己。”薛宝钗抬头望着薛蟠,点了绛唇的红唇微启,话语虽然轻微,但带着不可撼动的力道,“我怕哥哥你眼不盲,心盲啊。”
“你胡说什么?”
“咱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也怕遭人惦记不是。哥哥莫要装了,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都能打探的到,西草玉器铺乃是吏部的推荐人,哥哥难道不知道?一个推荐人想了法子的接近监督者,为了什么,还用得着说吗?”
“不过一只波斯猫罢了,我让哥哥去要了两次,他都不肯给,”宝钗疏尔笑道,“这人怕是吃定了哥哥舍不得他了。哥哥啊,你可别装傻的日子长了,真将自个儿给装傻了。”
薛蟠沉默半晌。
“还是说, ”薛宝钗放下了她的绣帕,抬头望着薛蟠,仔细打量他的神色,“哥哥其实已经陷进去了?”
“你胡说什么?”
薛宝钗又继续绣起了她的帕子,“我没说什么,只不过,哥哥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光复薛家,我怕哥哥忘了,便多嘴提一句,咱家与夏家还有婚约呢,哥哥这般做派,不怕日后夏家给我们好看呢。”
“区区一个夏家,我倒还是不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