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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款待
山民的规矩诗人略知一二，
进屋便盘踞了右侧的竹席。
饥不择食胡抓洋芋，
主人却迅送上了炒面腊肉。
殊遇厚待让他不知所措，
素不知主人迷上了他的天生华骨。
*
跋山涉水，心力交瘁，
内心的宝藏却掩饰不住：
多情、善良、聪慧、执着，
都在脸上写得清清楚楚；
忧郁、悲伤、疲劳、迷惘，
在眼里如云朵在天宇飘忽。
*
而他更加茫然无知的，
是山民待客的奇特路数：
猪肉、杀鸡、宰羊、屠猪，
都得看客人是什么来路；
不能把老本一半偿付，
食客将永受奚落之苦。
*
如果你腰缠万贯，
耕牛也可能惨遭劫难，
而付出之后，汤汤水水，
谁也不会管你粘了几个腥点。
诗人悄然把钱包藏妥，
这倒让彼此减了不少麻烦。
*
打了晚餐诗人受到了熬煎，
渴盼的宁静变得星河样躁烦：
村长，文书，老老少少，
都来把这头熊猫参观，
这儿指指，那儿点点，
无不满怀匪夷所思的好奇感。
*
放荡无忌的哄笑声，
叽里咕噜的奇谈怪论，
响得天震，传遍千岭；
询问他的来踪去迹，
不亚于法官问询别人的私情，
让他不寒而栗，大汗淋淋。
*
夜深人静，他才重获解脱，
悦己的笑容才爬上憔悴的脸，
才钻进庭院的一个坡房，
清理乱糟糟的思念。
净洁的花被，厚软的毛毯，
真是苦行僧走火入魔的绮幻。
89卧病
铅灰铁重的疲倦，
让他着床就昏睡了三天，
高烧、疼痛和谵言，
把一切都染得模糊而幽暗；
有不少人到过他的床前，
刻上记忆之板的只有一张脸。
*
那是一张年轻姑娘的脸，
像石榴花在阳光里开绽，
有时喂他稀粥和鸡汤，
有时拉拉被子和褥垫，
热情，乐观，大胆，
又带着让人心醉的羞涩腼腆。
*
他睁大眼睛的时候，
只能看到那柔和圆润的肩；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
却看到那美艳的脸上，
有两颗珍珠在忽闪忽闪，
有一扇门放出温暖的春天。
*
有时她甜甜微笑，
有时又久久抚弄辫；
有时她漠无表情，
久站床前不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