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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艳遇……哦不对,是距离遇见般若已经过去了不算长不算短的一段时间,陆既禾差不多已经适应了不足50平米的小屋子里多出了另一个人人的生活。
甚至……她对这种生活还非常满足?
独居的这几年里她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在家里养一个宠物什么的,但是因为自己时常加班的工作属性,她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休假时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看电视剧,这么小的房子里甚至能听到台词念白的回音。
说一点都不觉得孤独,那绝对是骗人的。她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翻过朋友圈了,因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朋友圈里的同学和同事居然都到了晒娃的年纪了。
陆既禾还记得自己年幼时,央视一套的阳光时段曾经播过一个小品,小品里的女演员扮演一个,为了在自己的同学面前冒充单身贵族,撒谎将自己的丈夫说成了保姆。
然而到了现在,单身贵族被单身狗这个名词所替代,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可即便如此孤独,她也仍然不愿意放弃那个已经被现实打磨得不再闪亮如初的梦想,更不愿意找个看起来合适般配的人嫁了,于是便一直都是孑然一身。
般若的出现是一个意外,无论是他的外表,还是他带给别人的感觉,都是与陆既禾平日里接触的普通人截然不同。用个通俗一点的比喻,般若就像她灰蒙蒙的世界中突然闯入的一抹金色的阳光。
他是个很爱玩的孩子,但却知道她工作繁忙,从来都没有提出要去哪里逛逛的要求,要不是陆既禾某天意外地看到自己买了好久一直都没时间玩的游戏盘被拆封了,她都不知道般若平时在家里一直都是自己打单机游戏。
般若打游戏打得很好,因为每一项游戏的最高分都标着他的名字。她突然想到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好像最近都很热衷一款DOTA类的手游,于是便给他的手机下载了一个王者荣耀。于是般若玩儿得更开心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直到某天周末,陆既禾坐在客厅里敲上一周的电子总结报告,般若就枕在她的腿上玩手机。他似乎很适应这样的生活,而陆既禾也是一样。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陆既禾看了一眼,是陌生的号码,然后接起来电话。
“您好,请问是陆既禾女士吗?”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XX派出所的民警,福利院刚刚来了消息,这几天就可以接那个孩子过去,您有时间的话把他送到这里行吗?”
“哦、我……”她刚想说些什么,余光就瞥见一双鎏金色的眼眸。
那双眼睛仿若深不见底的蜜坛,让她瞬间就说不出来什么了。
“姐姐,你不要我了吗?”般若枕在她的膝盖上,握着手机的双手放在胸前宛若祈祷,白皙的小脸正对着她,满脸都写满了委屈。
“我不是……”她忘记了自己正在跟值班民警讲电话这件事,连忙否认道。
“那你会送我离开吗?”般若起身,然后转过来跪坐在她面前,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表情,“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姐姐啊。”
像敖德萨阶梯的时间谎言一样,明明只有一秒钟的空隙,她却想了好多好多:比如般若的身份和国籍,他怎么念书,以后怎么生活……
养孩子并不是像朋友圈晒娃那么简单的事情,对女人来说,TA从刚刚形成胚胎开始,就一直在吸食你的鲜血和营养,出生后会成为你最大的开支,你的人生从此和另一个个体绑定,直到你们哪一方生命的终结,听起来,似乎像是某种寄生关系,但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寄生虫,哪一个才是寄生主。
“陆女士?请问您还在听吗?”手机的听筒里传来民警的声音,让沉浸在试想中的陆既禾回了神。
“我在。”陆既禾应道。
民警似乎听不懂日语,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仍然询问她什么时候方便把般若送到派出所。
女人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有些泛白,她陷入了一种很复杂且激烈的矛盾中。
她似乎……对这短短一段时间里的关系已经产生了某种类似寄生的依赖,这让一直信奉着“人生即是孤独”存在主义哲学的陆既禾有一点慌乱。
沉默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然后,她看到面前的男孩子突然无声地哭了起来。他脸上的表情算不得强烈,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流着眼泪,透明的液体氤氲在鎏金色的双眸中,然后划过白皙而精致的脸颊。
他长得真好看,就连哭泣的过程都美得像一件艺术品。
人类总是会被美丽的东西所吸引,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天性。陆既禾在电话里随便掰了个借口,回绝了民警,并表示在找到般若的监护人前,让他先在自己家里住下。
放下手机,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做了一个绝对称不上是理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