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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伸手去摸摸伍司的头，意料之中地扑了个空。但是这不妨碍她自行脑补了一下伍司毛茸茸的脑袋的触感。
“很快这个项目就能搞定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做到。”米子霖柔和细腻的嗓音响起。
“那，你答应我了喔？不可以反悔喔！”伍司紧紧盯着米子霖，双眼一眨不眨，生怕她随时会跑掉。
“嗯，答应你了。”
“要给我挑一些好看的衣服，要你喜欢的！”
“好。”
“嗯……还有还有，一整天都要陪我喔！”
“嗯。”
“说了不算，要拉勾勾……”
米子霖轻笑出声，“放心吧。”
“不拉勾吗？”伍司固执地举着手，翘起一根小拇指。
“我碰不到你，拉不了勾。”
“……”伍司嘴巴鼓起，不肯服输地举着手指，哪怕手随着时间增长变得有点酸疼，她依旧不愿收回。
米子霖没有办法，最终还是伸出手在伍司的手指上，虚做了个拉勾的动作。
两个人的手指一触而过，没有肌肤之间的碰触，更不带一点人体的温度，就像和投影互动一般。
尽管只有这样，伍司却觉得心满意足，她心底都溢满了蜂蜜般的香气，甜而不腻。
米子霖见伍司高兴得像个孩子，虽然无法理解，却也被她的情绪沾染，心情逐渐变得晴朗。
对米子霖来说，这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了，举手之劳而已。
但对伍司而言，这却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提出自己的要求。
而这要求被答应了。
应允她的人，是米子霖。
伍司从小逆来顺受，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乖巧而又没有主见。
别人都说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那伍司必定是那个既没有糖吃，也不讨喜的孩子。
她心底有许多想要的，这些要求卑微而细小。
比如物质方面，小时候想要那些用漂亮有又闪着彩色光芒的纸包着的小糖果。
比如感情方面，她想要被家人夸奖一下，想被家人摸着脑袋或者抱一抱。
许多诸如此类的要求，全部都被她紧紧关进了带锁的小盒子里，放丢在内心最深最暗的位置。
其实她不是不想要，只要看到其他的小朋友和家人在一起的样子，她都能红了眼眶，天知道她有多想拥有这些。
可是她害怕，害怕自己只要提出要求了，就会被毫不留情地丢下。
正因为这份恐惧和期待，她做了许多年的乖孩子，像个提线木偶，听话，乖巧，顺从，直到像空气一样被大家忽略。
她最终还是被家人抛弃了。
伍司一直认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她在心中死死记住了这条规则，无论有多想要，都不能主动开口提。
但是对米子霖，伍司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渴求，依旧任性地提了出来。
就在她以为会被讨厌的时候，米子霖却柔和应下她所有要求。
世界从未如此明媚过。
伍司看着自己拉过勾的手指，一种不知名的情感压在心上，她就这么傻傻对着手指笑了起来，直到眼泪从眼眶溢出。
“你怎么了？”米子霖有点慌乱，明明前一刻伍司还笑的很开心不是吗？
“没有，我很高兴。”伍司嘴角不住向上弯着，眼睛却酸胀无比泪珠不受控制大滴大滴顺着脸颊掉落。
“诶？我怎么哭了？”伍司表现得比米子霖还要惊讶，她慌张举起两只手，用袖子一遍遍擦着不停冒出的眼泪。
米子霖突然停住所有动作，就这么定定看着又笑又哭的伍司，心脏猛地一紧，心疼细细密密地小口啃食着内心最柔软的部位，又疼又痒。
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别哭了，我心疼。”米子霖眼神开始变得温柔。
伍司一愣，手慢慢放下，顶着一张一紧哭花了的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这么好看的美人儿，哭坏了就不好了。”米子霖有些刻意地扯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嗯。”伍司低低应了一声，一点一点地笑了起来。
瞬间花开满园。
带着泪痕的脸，透出一点擦拭过后不自然的红，随着笑容扩大，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牙齿。
米子霖晃了晃神，过了一会才道：“我要先回去忙了，等时间确定下来之后，我告诉你好不好？”
“好！”伍司响亮应下，眼神依依不舍，目送米子霖身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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