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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了?”男人的声音传过来,那边还能听到汽车鸣笛和夜风的窸窸窣窣声。
夏商望了一眼时间,兴致不高道:“才十点,一点都不困。”他坐着身子,忽的弯下腰趴在床上,叹息了一声,天天跟电话聊以慰藉,他都快憋出相思病了都,可他又不能送上门去,这样显得他多不矜持!男神一定不喜欢放荡的人!
夏商心痛的捂胸口,男神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的心!
秦淮安确实不明白他的心,但他也实在是有些想念青年了,这么一想,车速又提高了不少,一路飞驰。他听出青年语气兴致缺缺,却不舍得就这样挂掉电话,对方的一言一语,他都贪婪的全盘接收,而现在,他迫切的想要见到他。
这厢夏商摸摸通话两个多小时而变得滚烫的手机,道:“你大概还有多久到家?”
秦淮安撇了眼路程,声音带着笑意说:“可能要到凌晨。”
“这么晚?”夏商惊讶,他迟疑的将手机挪开了些许,声音有些弱,道:“那……要不要我挂电话?你还要开很久,半夜路上又危险,你先回家再说。”
那边似乎开了车窗,风呼啸进耳朵,隔着手机夏商都能感觉到那凉意,男人的声音氤氲在风中听不真切,只迷迷糊糊听到他说了一句“嗯”。
嗯!他竟然说嗯!
夏商生气了,五天没见面,打个电话还不能好好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他火气直冒,一冲动,“啪”的一声挂断了手机。
话说到一半还没说完的秦淮安:“……”
夏商瞪着手机,等了两分钟,男人竟然还没有打电话过来,竟然就这样任他挂断了?!虽然是他要求的没错,可是他怎么能都不挽留一下?!他今天都没有说想我!
气到极点,人就爱胡思乱想,再加上几天没见到爱人的痛苦,夏商觉得自己特委屈,炒鸡委屈,委屈的拱进了被窝。
十分钟过后——
青年顶着一头乱毛爬出来,捧着手机心酸不已,他看着男人的手机号码翻来覆去了很久,忽然猛的哀嚎一声。
他不该挂的!他为什么要挂!面都见不到了,声音还听不到,还能不能让他好好谈恋爱了!夏商越想越揪心,光着脚下地开始转圈,现在找个什么借口打过去?打过去说什么?
他咬咬唇,悲伤那么大,大到他又忍不住嚎了起来。
“大半夜嚎什么嚎!”隔壁传来轰然的踹墙声音,遥望粗着嗓子,他刚睡下,起床气不要太严重,狠狠的拍了下墙,以更大的声音吼过去:“睡觉!夏宝贝你再喊信不信我马上过来!”
夏商:“……”他吓的打了个嗝,默默的蹲墙角扒拉着手机,黑了的屏幕却忽然亮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夏商眼睛唰的一亮,刚才的悲伤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心一急还将手机差点摔地上,连忙慌乱的接起,气息不稳道:“喂。”
男人似乎笑了笑,道:“夏商,你看楼下。”
夏商啪嗒啪嗒跑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眼便看见路旁男人靠在车上,温暖的路灯照出他身后长长的阴影,他抬头注视着这个方向,眼角眉梢柔软的不可思议。
夏商呼吸一滞,猛的将窗帘拉上,他急切道,话都说不清晰:“我,我马上下来!”说完在原地站定了三秒,心跳快到如轰雷掣电,他还记着不能惊醒隔壁的遥望,悄悄出了房门,手机里男人柔声道:“别急,我在等着。”
夏商冷静异常:“不急。”下一秒,还在镇定的青年脚下就开始跑了出去,步伐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是飞奔。
他很冷静!他一点也不急!艹!他急到要爆炸了!
电梯下到第一层,夏商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情,他揉了揉耳朵,好烫,脸也好烫,这样怎么见人?
好似过了几分钟,又好似过了很久,秦淮安将手中烟熄灭,看着青年从那头缓缓走过来,他的面容从晕暗走入光中,身上还穿着睡衣,脚下也是拖鞋,眼角红红的,眸子灿若星辰,耀比繁星。
夏商倏的被冷风吹灌,脑子的迷乱稍微好了点,这才觉得自己形象尴尬的很,手里还攥着手机,像个傻子似的。
他走到男人跟前,眼神有些无措的飘了飘,右手握紧,刚要张嘴,就听见男人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听不出什么波动,只说了两个字:“上车。”
夏商看着男人进了后座,他未出口的话吞进了喉咙,乖乖跟着进了后座,正要关上车门,一只大掌比他更快的带上门,右手被猛然握住,掌心的手机掉了下去,男人却趁机将他的手扣在座位上,一片黑暗袭来,男人如同野兽般覆上身子,粗鲁霸道的夺去他的全部呼吸。
那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甚至可以称得上野蛮,夏商被吸、吮的舌尖发痛,全身由着男人强烈凶猛的气息包裹,他试着去回应,却换来男人更激烈的舔咬,尽情汲取他口中的津液,他甚至听到了吞咽和水渍的声响。
车内光很是暗,夏商脑子一晕眩,压根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他的一只手被扣住,另一只手反射性的攀上男人的脖颈。这个动作似乎取悦到了男人,他感受到那侵略的唇舌滑到下巴,喉结,而后埋在他的锁骨处辗转舔舐,扣住他的大掌也不老实,早已钻进了睡衣内。
夏商双眸朦胧,他看着车顶,好似一切都恍若梦中,脖间酥酥麻麻的痛楚却提醒了他,他眸中闪过挣扎之色,声音喘的厉害,断断续续道:“外面,外面……万一被人看见……”
秦淮安轻咬了下他,沙哑道:“我关了车窗,别担心。”他实在是太思念他了,才会连这一点时间都忍不住,话虽如此,他还是停下了举动,再这样下去难免擦木仓走火,真是要了他命了。
青年双颊绯红,衣衫凌乱,双眸满是依赖的看着他,秦淮安燥热的扯了扯领口,这狭小的空间内,充斥了暧昧又难耐的气息,他闭上眼睛静了下,将青年抱坐在腿上,拇指蹭了蹭青年微红的眼角,低笑道:“怎么这么烫?”
夏商抿着唇不说,他个子也不矮,坐在男人怀里却跟抱小孩一样。
秦淮安又道:“之前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就挂了?我本想告诉你我马上到的。”
夏商:“……”我擦?
“当,当时一不小心按错了。”他脸上热的几近沸腾,努力维持镇定,心里崩坏,他哪知道?!敢情他那十分钟嚎的都白嚎!
秦淮安似笑非笑,抓住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脸,道:“你摸摸,是不是跟你一样烫?”
夏商指尖缩了缩,看着男人俊朗的脸,小声道:“你的明明比我烫。”
“那这儿呢?”秦淮安抓着他的手按上自己的心脏。
快速有力的心跳声传来,一声一声,极为猛烈,夏商只觉掌心烫的惊人,他试着抽了抽手,没抽动,抬头望见男人的眼睛,那眸中似乎燃烧着炙热的烈火,他舔了舔唇,反手抓住男人的大掌,按向自己的心口,认真道:“你看看,这儿是不是跳的跟你的一样快?”
秦淮安呼吸猛的变重起来,他眸色暗沉的厉害,他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这样是不是表明,青年除了接纳他,也开始一点一点慢慢的对他有了相同的爱意?
只要一想到这点,秦淮安就觉得整颗心都被复杂的热意与情动充满,他低头咬上青年的唇,细细密密的吻着,无比眷恋而温柔。
他低低的喂叹一声:“夏商……”
当你遇到沈孽那一天,你就明白了。
事物总是披着一层美好的外皮,内里却任由黑暗滋生爬满躯干,沈孽也是美好的,他容貌温雅,他姿态高贵,他跟普通人一样,又跟别人不一样。
“哗啦”的金属声响和鼓掌声在监狱内一阵阵回荡。沈孽站起来的时候,盛言信才看到,他双手和双脚都铐上了锁链,走起来会一阵碰撞晃响。
他的脚步迎合着自己的鼓掌声,一分一毫不落,直到走至盛言信前一米处才停下,让人安全的距离。
“早上好,先生。”沈孽露出一个笑容,腰背挺直,像是西欧中世纪的一个完美绅士。
盛言信声音低沉:“早上好。”
沈孽歪了歪头,看上去竟有丝单纯的良善,他朝男人伸出了手,做出友好的姿势,用那大提琴一般优美的声音说:“我不曾见过你,可介意同我介绍一番?”
当恶魔向你表达善意之时,就是夺去你灵魂的时候。盛言信懂得这个道理,但他还是伸出了手。
他看到自己的手掌触碰到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正要握住时,对面一直挂着温和得体的笑容的青年,忽然弯了弯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扣住他的掌心,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缓缓低头将唇印在了上面。
“先生,”他低喃着,柔软的唇在男人掌心亲昵的磨蹭,“我想我对您一见钟情。”
恶魔终于露出了邪恶狡黠的笑容,顽皮的逗弄着口中的猎物,直到他苟延残喘,迷失在塞壬低吟浅唱的魅惑歌声中。
——
夏商保持着吻手礼的姿势,腰酸的厉害,可导演没喊停,他只能垂眸望着近在咫尺的手掌,咕噜咕噜咽了下口水。
这可是他家淮安的手,他家淮安的手……
夏商一个激动,飞快的伸出舌尖舔了舔,还没等他回味那滋味,那只手已经像烧灼了一般迅速抽了回去,再看手的主人,脸色阴沉如山雨欲来,青筋暴戾,眼眸处不正常的血红,像是在隐忍,又像是狂躁怒极。
他肯定是要揍自己了!
他肯定是要揍自己了!!
他马上就要把拳头抡过来了!!!
这是夏商第一个反应,战战兢兢的眼珠子在男人握紧的右手上转了又转,夏商心里捂脸哀嚎一声,他一定是发现自己吃他豆腐生气了,他一定是生气了!不然怎么用那种吃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为什么为什么?!
夏商懊悔的怨念冲天,抬头看了一眼秦淮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挪过去,道歉的声音要哭了:“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秦先生,你打我吧。”
秦淮安抿唇不说话,将右手往裤袋一揣。
胡斐沉浸在戏里刚出来,没注意到发生什么事,这时再傻也能察觉气氛不对劲了,连忙出来打着哈哈道:“嘿!夏小子!你这演的绝了!哥低估你是哥的错,走,咱们去吃一餐,我老胡请客!”这亲了一下掌心还能亲大发了?虽然他这兄弟不喜人触碰,但夏商不是他小情人儿么,咋的还不能碰一下?
夏商见他对自己挤眉弄眼,心里的泪水哗哗的流,没等他说话,秦淮安已经抬脚出去,丢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们。”
夏商如遭灭顶,面上悲凄,心里呐喊:不!你别走!你回来!!
胡斐望了望离开的秦淮安,又望望仿佛升天了的青年,踌躇的拍拍夏商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哥给你出去看看,你先在这待着。”
出了门便一阵冷风,刺骨冰凉至极,呼呼的往人身上刮,秦淮安被这风猛的袭脸,生理上的欲、火才降了些许,然而心里的欲、望却燃烧的更加强烈,几乎要焚尽他的理智。
仅仅是一个掌心吻,他的下身竟然就有抬头的趋势……这说出来,多么可笑。
他抬起攥的死紧的右手,摊开在眼前,上面已经因为紧张而附着上了一层细细的薄汗,青年炙热滚烫的吻好像还在他的眼前一遍一遍回放,还有那灵动魅惑的眼眸,那温度简直要烫坏他的心脏,烫坏他的血肉,恨不得将青年死死蹂进自己怀里让他辗转呻.吟的哭出来才好。
鬼使神差的,秦淮安将掌心按在自己的心口,感受到心脏极速爆炸般的跳动,他低头,在那掌心,青年双唇触碰过舔过的位置,轻轻烙下一吻。
刚刚踏出门外想要劝劝他大兄弟结果却看到这无比痴汉的一幕的胡斐:“……”
胡斐风中凌乱,有一瞬间在怀疑人生。
他给自己顺了下没喘过来的气,闭着眼睛默念三遍“这痴汉不是我兄弟这痴汉不是我兄弟这痴汉不是我兄弟”,然后给自己点了个赞,扬起鼓励的笑容退了回去找夏商。
夏商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连忙迎上去,紧张道:“怎么样了?秦先生他还在生气吗?他会不会要揍我?”顿了顿,他又道:“揍我一顿也行……”
胡斐满脸慈爱,撸着夏商的呆毛,笑着说:“没事,安子他没生气,他也不会揍你。”
夏商觉得他的笑容有点惊悚,还是硬着头皮问:“真的没事吗?”
胡斐笑的更加和蔼慈祥,将脑子里刚刚看见的那一幕扔了出去,说:“夏宝宝,走,我带你去吃饭。”
夏商:“……”要完,胡斐被吓的连话都不会说了,秦淮安这是得有多愤怒。
夏商好似看破红尘,失魂落魄的往外走。三人各怀心思,一个离的比一个远,秦淮安走在最前,夏商落后几步,又不敢接近他,只能可怜巴巴的用余光瞄他的男神,奇怪的是,胡斐距离他们还远,一边走还一边用诡异的眼神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