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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迪莉雅拖着一个行李箱，站在车站候车室里等待。

工房里东西很多，但挑挑拣拣她想要带走的也就只有这么点。

候车室里灯火通明，不少和她一样的旅人正在耐心等候车辆的到来。空座位有很多，但是她没有坐，就站在距离检票口不远的位置。

她在这里呆了两个多小时，快要检票时，身旁突然飘过一个手办大小的幽灵，幽怨地叫道：“迪莉雅……”

“killer？”她有点惊讶，“我今晚就要走了，你不用跟着我，灵幻比较需要你。”

“就是他让我来的……你为什么不愿意留在调味市？我觉得这儿挺好的，外卖种类很丰富，电玩城里的游戏机更新也很快。最重要的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灵幻居然没有去喝酒，也没有任何的发泄，就跟没事人一样坐在电脑前，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killer一连串地说了好多，迪莉雅没法回答，拿着自己的车票走过检票口，很快就进了高铁。

时间已到，高铁准时发车，窗外的景物开始慢慢倒退。

迪莉雅倒是没想到killer会跟着自己，它一开始就是被灵幻击败的，如果选择留在相谈所帮灵幻处理委托那也很正常。

killer：“你准备去哪里？”

迪莉雅：“……不知道。”

它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然后就丢下木屋和那堆宠物不要了？”这家伙还真是败家啊！能在森林里建起那样的屋子，得花不少钱吧。

“那个房屋归属于阵地作成的范畴，其实并不难啦……”至于供她驱使的动物，本来就居住在野外，用不着她来养。

哎，烦死了，让它们在森林自生自灭吧。

迪莉雅神游天外，车票都是随便买的，最近的一场班次，从调味市去到东京。

路途有好几个小时，对大多数人来说在车上睡一觉也就到了，但她脑海中一团乱麻，当然不可能睡着。

“你好，打扰一下。”迪莉雅拍了拍邻座那人的肩膀，“请问，东京最有名的地方是哪里？”

“你说东京，那当然是学园都市了，全日本科技最先进的地方。”对方没想到边上这个漂亮妹子会找自己搭话，咳了一声回答道，“不过大多数人都是进不去的，只能在外面看看，拍几张照发推特咯。当然还有其他的，比如浅草寺，上野公园——”

“不用了，就学园都市吧。”

迪莉雅随意地决定下来。

大多数人都进不去，那不就正好可以重新开始了么。

距离目的地还很远，总得找点事打发时间，迪莉雅点开视频网站，让killer来选。

killer很快就选定了目标：“这个这个，《中二病也要谈恋爱》！”

“哦。”

于是一人一灵就看了一路的番剧。

夜晚，公寓。

屋里没开灯，灵幻新隆坐在电脑前，盯着发光的电脑屏幕，在网络上浏览新闻。

“叮，”浏览器右上角弹出一个气泡，“您有一封新邮件。”

是母亲发来的。

他迟疑了一会，才移动鼠标，打开那封邮件。

「to新隆：

你还没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子呢！快发张照片给妈看看，最好下周带她一起回老家来！」

这内容确实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母亲自然不会突然发这种邮件过来，她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前天晚上所发送的内容。

——我找到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了，我已经买好了戒指，明天就向她求婚。

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母亲的。

自己都知道没有希望的事情，居然脑子一热编辑完就发出去了，这也太可笑了吧。

灵幻把手放在键盘上，半天都没敲一个字，反而是手指有些发冷。

下午的时候，他和killer一起去了调味市郊区的那片森林。令人意外的是，原本一直布置到森林外围的坚固结界已经撤了，只有她的木屋还被隔离保护着，而赫拉和阿弗洛狄忒都失去魔力约束，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貌。在被迪莉雅驯化并用魔力变幻身形之前，赫拉只是一只普通的斑马，阿弗洛狄忒则是灰鸽，外表并不都是纯白。

现在它们变回原状也就意味着，这里的主人已经走了。

灵幻没想到迪莉雅会如此干脆地走掉，在半天之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把住过几个月的屋子、还有陪伴她许久的动物都一起丢在森林里不管。

他意识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魔女的温柔只限于恋爱时期。

如果迪莉雅希望，她可以让自己永远都找不到她。

抵达东京时正是凌晨四五点，迪莉雅做了一路的高铁还精神奕奕，一回到旅馆就开始动歪脑筋。学园都市那地方不是一般人进不去么？于是她就借用圣堂教会的名义，向学园都市发送了访问申请。

她见过绮礼的印章，闭着眼睛都能仿制出来。别说，在外面教会的名义还挺好用，宗教问题一直都是各方领导人不敢怠慢的，尤其是圣堂教会这种遍布世界各地的大型武装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