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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波斯的回回商人接到召见的命令,立刻入宫拜见合汗。洄傢魡潞:щщщ.ъāńzんù11.còм叩完头,几名商人感叹旅途不易,险阻重重,数次差点丧命。忽必烈很喜欢这些回回人来做生意,他们互通有无,市场才会繁荣,因而听他们哭诉,给予几句安慰。
“合汗召你们来,是想听你们在海都那里的见闻。”桑哥提醒他们该说正题,“你们在海都那里见到了安童,是怎么回事?”
回回人抹掉眼泪,禀道:“小人从波斯起程,跋涉万水千山,途遇盗贼无数,脱险后,又被海都的手下扣住。小人只想按常例给些买路的花便能过去了,怎想海都身边的断事官说,这些回回商人赚差价,牟的是暴利,他们给的钱不过大海中的一滴水。他叫海都多收小人数倍关税,小人拿不出那么多钱,便被一直扣着。”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桑哥问。
商人接着说:“后来那位断事官不知因为什么事,离开了海都。海都见小人确实无钱,才将小人放行。小人来到大都,只想本份做些生意,日子到也过得平常。怎料前些天,偶然在城中碰上位大官,听闻朝廷的丞相路过,小人卑贱之心萌发,想借机巴结,不想被吓住了——那位丞相正是小人曾遇见的断事官。小人便不敢靠近。这事小人越想越不对,海都的断事官怎在合汗朝中做起丞相来了?于是将此事告与另一位丞相,桑哥丞相。”
“臣甚感事态严重,所以禀告合汗。”桑哥说道,“记得当日安童还朝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安童说自己被海都当作奴隶对待。究竟是做奴隶,还是做断事官,两者必有一假。”
“小人怎会说谎?诬陷丞相是杀头之罪!小人决不敢乱言!”几个回回商人都跪下申明。
他们与安童无怨无仇,也不是缺钱的穷人,诬陷没道理。忽必烈回想安童归朝时的样子,虽面容憔悴,却也未见受过虐待,可知海都对他应是有恩礼的。
“或许你们看错了。”忽必烈将信将疑。
商人们回答:“怎会看错,年纪轻轻便成为断事官或丞相者,天下有几人?绝对未曾看错!请合汗相信小人!”
桑哥又道:“为求谨慎,臣特地带他们暗中观察,仔仔细细地看,他们仍然确定安童就是海都身边的断事官。另外还有些西北来的客商可以做证,合汗要不要都传来?”
“传!都给朕传来!”忽必烈急呼。
桑哥有多少证人,他就见多少。所有证人众口一词,皆言海都的断事官就是安童。忽必烈由将信将疑,开始变得深信不疑。
“都言安童聪慧,他确实聪慧!吃两家茶饭,骗了朕这么久!”忽必烈怒道。
“合汗息怒。”桑哥暗笑。
“二主之臣!做了海都的官,还有脸回来见朕?他回来有什么目的?”忽必烈直拍桌面,“前些日,他还为中书省拿辞官威胁朕,朕还当他忠直!这个丞相,他既不愿做了,朕就成全他!来人!下诏,罢去安童右丞相之职!”
负责拟诏的官员听言,立刻求情,请忽必烈明察,安童绝不是背逆之人。忽必烈大骂他们,谁要是不按他的意思拟诏,便治谁的罪。诸臣无奈,只得遵命。桑哥看着诏书拟定,暗自得意。
右丞相安童又一次被罢相。官职升降,安童并不在意,但他在意施在身上的无端罪责。他未曾做过的事怎就成了事实?安童奔往皇宫,请求面见合汗,他必须为自己的清白申辩。
“不见!”忽必烈断然拒绝。
“合汗!请合汗见臣一面!”安童在殿外喊。
忽必烈甚是心烦,命人出去叫他闭嘴。
“爱卿也回去吧!朕想静一静。”他也对桑哥下令。
桑哥已没什么可说的了,欠身退出。
殿外,安童还跪着,桑哥见着更显得意。二人对视,互露敌意。
“指了明路你不走,偏走皇太子的死路。怪得了谁?”桑哥斜嘴冷笑,从安童身边走过。
此时就算将这个奸臣驳倒,或与他打一架,又有什么用呢?安童跪着等,一定要等到忽必烈愿意相见。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天色转暗,淅沥沥下起雨来,雨里夹着雪,天气骤冷。
忽必烈仍坐殿内,内侍给昏暗的宫室掌灯,见到合汗铁沉的脸色在灯火下明暗强烈,甚感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