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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比我看得开。”真金笑,“是看得开,还是不得不看开?”
秦贞默然。
“有时我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回宫,会是个怎样的境况?”真金遥想过往。那一日并未远离几年,却已似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年燕尾村,日子平凡,虽也有烦忧,但远不及朝堂宫廷凶险。
“我不该劝殿下回宫。殿下不回宫,就不会有今日。”秦贞也想,他们要是远走高飞,能走到哪里?今日是在天之涯携手白头,还是早已被杀手所害,身首异处呢?无论哪种,至少可以一赌,好过回宫赴这条必死之路。
“当日又怎知今日?贞儿劝得对,贞儿没有错。我应当回宫,我的职责在这里,我这样的人除了呆在宫里的位子上,到哪儿都没有用处。怪只怪自己能力不够……”真金眯了眯双眼,笑意显出自嘲,“贞儿说得好,改革不是一朝一夕、一代两代。在我之后,又有谁呢?”
“想这些干什么,殿下?时候到了,那个人自会出现的,不用管他是谁……”他是谁,对秦贞还重要吗?秦贞只有眼前人。
“想起在广文阁时的事。好久没去那儿了……”真金闭上眼。
广文阁里的汉装青年在阁楼上翻找到一直很想读的书,捧着书下楼,却见楼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位少女。少女正用他的笔墨在一件袍子上涂画。
“你的?”少女提起笔,冲他笑,“借我用用,可以吗?急用!”
“等殿体好了,我们就回去看看。”秦贞与他十指紧扣,手指牢牢交错,永难分离。
雪越下越大,北安王已到城门处。
“殿下!大雪天,何必急着出城?您才刚回来,这就要走?”随从有些埋怨,就算与合汗吵了架,走得也太急了。
那木罕不理他,只催坐骑。如果不是下大雪,他会策马奔出城门。
随众还在身后叨念,“其实合汗说的是气话,殿下说的也是气话。父子俩有什么仇?过一夜便会和好!殿下不如多留一日吧!况且……”随从凑近那木罕,“况且皇太子看情行活不长了。不光是殿下,别的皇子都惦记着那位子,殿下应当留下,情况随时有变。”
“说什么话?狗东西,拔了你舌头!”那木罕对他怒吼。
随从吓得退下,哆嗦得如同在雪地中未着衣物。
“正因为二哥病危,我才更要快些离开。”那木罕道。
“这是为何啊,殿下?”随从问。
“二哥一旦离世,谁距储位最近?难道我要做众矢之的?”
“可是,得到那位子是殿下长久的心愿。殿下为了它百般受辱,得到它理所当然!”
仆人的话没有触动那木罕,北安王心如止水,他放弃摆在眼前的一切,不仅因为厌恶围绕在其周围的光怪陆离,更是为了别的。曾经有那么个人为了他留在某处,所以他得回去,回到那里,那个人还等着他。
身后“哒哒”马蹄声奔来,大雪中有人骑马飞驰,但未必是来追回他们。那人边跑边喊,将一个消息通告全城。
“皇太子薨!”
“皇太子薨!”
随从大惊,张大的嘴没法合拢,任凭雪风灌入。
那木罕这一刻如同冰封的雕像,呆了一会儿。
“快走吧!”他催仆人。
“殿下!”随从为他着急,这个时候走什么,该回去啊!
“快走!”那木罕不管仆人了,自己先行。仆人无奈,只得追上。
风雪几乎盖住城门,那木罕的身影消失在门中,就像他从没回来过。大都城内的钟敲响了,声声穿透风雪,仿佛一个时代已经落幕。大元的国运从此走向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