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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 张莹l没得法子。

既然如此……

“是。奴婢谢过皇上赏赐。”张莹l福身,也不等回应径自起来,几步过去, 将边上搁着的托盘取过来, 再次福身,“奴婢失礼了。”

唰唰唰,端了几盘自己喜欢的菜色,还荤素搭配, 附带一盘子点心。

方才她压根没看清赫连煜点了哪些菜,既然这丫坑自己加班, 她索性装不知, 就挑自己喜欢的。

旁边的长富眉头一皱, 下意识看向上座的赫连煜。后者淡定地看着她动作, 没有半分责备之意。

长富无奈,只得自己出马。

他连着清了两回嗓音,张莹l才反应过来, 终于恋恋不舍地停下手。

赫连煜眼底闪过抹笑意。

见她终于拿过瘾了,长富松了口气,一摆手, 便有一太监将她手里托盘接过去。

张莹l“啊”了声,正待要问, 便听长富不客气道:“莹l姑娘,这些碗具可都不是你能用的。”

这些可都是御用之物,连皇后都不一定能用上呢,她一小宫女敢放肆?

这几天都在盘点金器的张莹l转过弯来, 缩了缩脖子,气弱应喏。

当然不可能在皇上面前换餐具, 张莹l便跟着太监出去了。

长富轻吁了口气,转回来,问:“皇上,要不要让厨房再补几份过来?”

赫连煜摆手:“够了。”扶起筷子便开始吃起来。

另一头,太监领着张莹l到了角房,让屋里值守的宫女翻出几个干净的大碗,一一换了过去,然后便走了。

反正都是新鲜的,换了餐具也不影响食用,张莹l是半点也不介意,还顺口招呼值守的宫女们一块儿吃。

这番架势下来,这两名宫女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其中一名脸圆些的羡慕道:“莹l姐姐,这是皇上赏赐的吧?”

“嗯,一块儿吃吧?”张莹l小声打趣道,“碧兰姐姐她们还在里头当值,我们仨把东西给吃了,让她们眼馋去!”

俩宫女对视一眼。还是圆脸宫女回答:“不了,莹l姐姐你吃吧,殿里的规矩,当值的时候不许吃东西,要是犯了……”她打了个寒战,压低声音道,“这些规矩还是得守着。”

张莹l张了张口,呐呐道:“那、那我……”是吃还是不吃?

另一名宫女忙道:“你这是皇上赏赐,你也下值了,没关系的。”

张莹l挠头:“我待会还得进去干活……那我吃了啊?”

两名宫女忙让她自便。

于是张莹l便心安理得地坐下来,就着这些宫廷御菜大快朵颐――她拿得多,还特地拿了份奶糕当主食,连米饭都省了。

吃之前,她还先拿了双干净筷子,夹了些糕点、丸子等方便取食的东西搁到一边,然后才开始吃。

一顿狂风扫落叶,张莹l心满意足,然后麻溜地收拾餐具,放到清洗篮里,会有专门的人送去清洗。

完了她一抹嘴,朝那两名宫女小声道:“我要进去干活了。”见她们望过来,便指了指桌上那一碟干净的食物,补充道,“你们下值的时候,别忘了带走啊。”

俩宫女愕然,还待说话呢,张莹l便脚底抹油了。

她吃得不快,回到屋里,赫连煜也才刚刚吃完正喝茶。

看到她进来,赫连煜放下茶盏:“吃完了?那开始吧。”

张莹l:……都不带歇一下的吗?

跟着赫连煜及长富等人走进东暖阁,张莹l便有些抓瞎――该怎么伺候?

赫连煜也没说,他率先走到卧榻边,踢鞋上榻。

长富则领着两名太监抬了一红一黄两口箱子到榻边,摆好,一抬头,发现她还愣着,然后皱眉看她:“愣着干什么?速速准备笔墨。”

混了这么久,张莹l还是知道笔墨在哪儿的,忙不迭跑去翻出来,给赫连煜铺上。

赫连煜也不吱声,单手支额看着她忙碌,惹来她暗中送来好几个白眼。

途中,换班过来的新玉端着茶水进来,看到张莹l愣了愣,无声地走进来行礼上茶,然后站到一边。

张莹l也没管她,手忙脚乱纸铺好、墨磨好,连奏折都给摆了一摞到台上,赫连煜才慢悠悠坐直:“都下去吧,这里莹l伺候。”

长富不放心地看了眼张莹l,后者低头垂眸,宛若入定。

赫连煜皱了皱眉。

长富无奈,只得带着其他人退下了,连刚进门的新玉一块。

屋里再次剩下赫连煜俩人。

张莹l大大松了口气,麻溜爬坐到赫连煜对面,吐苦水道:“你做什么让我留下来?我都下班了。”

下班?下值之意吗?赫连煜暗忖。

“你不是不喜欢伺候洗漱吗?留下来伺候笔墨,明儿就不用早起过来了。”

张莹l大喜:“真的吗?那我可以多晚到?”

赫连煜想了想,道:“辰时吧。”

“……”张莹l面无表情看着他,“这算什么晚?就比往日晚一个时辰!”

赫连煜已经捡起一本奏折翻看,闻言随口道:“你要学的东西比较多,还得盘点库房,总不能日上三竿再出来。”

谁害的?张莹l咬牙切齿:“还不――”

赫连煜却陡然抬头,有些严肃道:“你以前学的东西呢?”

张莹l顿住,看了看自己,不解挠头:“你问哪些东西?反正脑子是带过来了。”其他……这里也施展不开啊。

赫连煜愣了愣,仿佛懂了,点头:“朕知道了。”然后低头,继续看奏折。

“你懂啥懂啊……”张莹l嘟囔,看他开始看奏折,忙道,“诶,你看奏折,我留在这儿干站着啊?”

赫连煜斜她一眼:“你站着了吗?”

……好吧。坐着的张莹l干笑:“那我也很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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