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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次日一早, 先是郭谨郭大监前来拜会,随后又是风清愁敲了敲门。她的鬓发上簪着芙蓉钗,靠在门框上轻咳一声, 故意声:“童童——绿云她找你翻花绳, 缺人呢。”
话音刚落,屏风那头果然冒出来一小女孩的脑袋,童童偏头看了她一眼:“马上来了, 爹,你快点。”
其实童童也不是很爱玩这些人类的小游戏, 但总比跟萧玄谦共处一室强。她一看见这男人, 就浑身上下地泛着一股不对劲儿……小皇帝的坏话她可没少说,这时候突兀地站在人前,不免有些诡异心虚。
还是让怀玉自己应付吧。她坐在谢玟怀里, 刚梳好了头,就哒哒哒地跑到楼下去了。风清愁看着女孩下楼, 才慢悠悠地走进来:“改天换地日日新, 先生今年还没过上几天, 妈妈就说你有亲戚探望,来看看有么添的没有?”
她说着说着, 目光一直溜到萧玄谦身上。那男人分外、又很年轻, 相貌俊美中透着一股冷津津的寒意, 风清愁收回目光, 俯身:“那是你么人啊?”
“他, ”谢玟抬眸扫过去一眼,“表侄。”
“噢,原来是你姑舅表兄弟的儿子。”风清愁凑近他耳畔,轻声, “好大的架势,恐怕非富即贵吧?”
谢玟对风清愁上门的意思心知肚明,她因昨夜的动静不小,觉得萧玄谦有些来头、投奔得颇为蹊跷,加上谢玟又曾被带到京中去,不免有些后怕,起了疑心。
谢玟:“家里是有些钱财土地。”
国库和江山。
“怪不得,”风清愁,“男人越是有钱有权,越是有势力,就越容易出坏水、有坏心,都得防着点。”
谢玟深以为然地点头。
风清愁还再说话,忽地发觉那位“表侄”抬头看了过来,她倏地被这野兽般的目光惊得脊背一寒,可她眨眼再看时,这年轻男人却『露』出和煦的笑容,好像方才那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真是咄咄怪事。
萧玄谦起身坐过来,他原本在另一边、在老师的监督下看郭大监递来的消息和请示,正装出勤勉理政的乖顺模样,结果风清愁来拜年,他一看那女人靠近谢玟,便如热锅上的蚂蚁,有些稳不住气、站不住脚。
萧玄谦心里酸得直冒泡泡,几乎就诞生一些可怖的阴暗念头,但谢玟对“男人有权就变坏”这句话点了点头,他便登时被打醒,焦虑不安地凑上前,:“……小叔叔。”
这是郭谨昨夜所提及的说辞,青大娘子虽然察觉不对,但表面上还是只他来走亲戚的。萧玄谦对这表叔侄的系并无意见,只是叫起来难免陌生。
风清愁一脸笑容地:“听妈妈说你姓萧,想必是祖上受过荫封、或是有功之家,才准不避天家的。不就是三代贵胄,御赐来的?”
萧玄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挤出一句:“对。”
风清愁没想到他这么冷淡,她愣了一下,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比起芙蓉仙魅力全无、还是这男人不举的概率更大些,于是便又重新自信大方起来,小声跟谢玟:“这么大来头的亲戚,以前没听你提过。”
谢玟也小声跟她:“以前两家争遗产,闹掰了。”
风清愁恍然大悟:“所以,他这回来,是为了拿到钱之后再施舍你一些亲情,把你哄回去?”
谢玟想了想,面不改『色』地:“差不吧。”
两人的声音看似低微,但萧玄谦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几乎一字都没落下。不仅如此,他知谢玟是故意让他听见的——老师怎么会不知他的听力。
萧玄谦盯着那女人凑过去的动作,在他心中,靠近谢玟的女人都是洪水猛兽,光是一截胳膊拉到老师的袖子,都足以让他打翻醋坛、翻江倒海的了。九皇子的脑袋里隐隐作痛,觉得像是脑子被撬开一缝、一股情绪快撕裂他的脑子、破土而出。
……控制住自己。
冷静一点,冷静。
风清愁陡然又觉到了那股芒刺在背的盯视,她下意识地缩回手,眼前的谢玟忽然被这位萧公子挡住了,男人的面庞俊美至极,冲着她『露』出一笑容,眼睛却像是嘶嘶吐信的毒蛇。
“的一切都愿意小叔叔,只他不再生的气。”萧玄谦,“姑娘对的家事太『操』心了。”
风清愁怔了一下,发觉对方真的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之后,在心里品味着这“家事”,唇角拉出一笑容来,:“看来你是真的很重视这门亲戚了,你这小表叔在这儿过得挺好,青娘惦记着他的……”
风清愁顿了顿,看着谢玟忽然冲她打眼『色』,嘴里的话一下子停了,灵『性』地改口,“……他的学识,可善待谢先生了。萧公子头回来牡丹馆,今儿晚上馆里有大宴,正可以请您来,一年到头,恰好小丫头轮着谢先生磕头敬酒。”
她说完这话便起身离开,被谢玟送到了楼下。风清愁一边紧了紧肩膀上的兔『毛』披肩,把手揣进塞着汤婆子的暖套里,刚走了两步,脑海中正纳闷自己长这么漂亮,怎么对这男人没有效,她路过楼底下翻花绳的女孩儿,忽然电光火石地想到——那送上门让揍了一顿的曲公子,就是只识男『色』、不识女『色』的蠢货。
……这萧公子不会也是吧?
风清愁咂了咂舌,心想他那小叔叔长成这样子,这回来找谢先生,也不知究竟是贪财还是好『色』……这群诡计端的男人。
她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谢玟望着她离开,低头窗,:“你看,你连跟别人的正常交流都忍受不了。”
萧玄谦忐忑不安地:“刚刚……”
“就算阶段不同、心理年龄倒退几年,但你还是你,一人的差别能有大?”谢玟瞥了他一眼,“敬之?”
从萧玄谦登基起,谢玟已经很少唤他敬之。
他被这么叫了一声,喉间微微梗住,知这不过是谢玟区分他两时期的方法,而不是真心实意地对他亲近才这么叫的。萧玄谦:“至少看上去,还是不那么无可救『药』的吧?”
谢玟:“这是哪来的自信。你这份任『性』轻佻,倒真是昏君子,看来成华四十年的时候,真的很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