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流言（四）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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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人心惶惶的气氛渐渐淡去，皇帝前朝之事已处置停当，听说后宫严查妃嫔过从亲密，言禁足所有嫔妃太严，不必大动干戈。于是众人禁足解了，这一日如常拜见皇后。

淑恬左等右等，柳竹和烟云一个都没回来。她心中隐隐不安，带着郁青赶往关雎殿。

刚跨进殿门，淑恬已感到殿中压抑的气息，仿佛山雨欲来，乌压压黑云翻墨，直教人喘不过气来。抬头一看，皇帝端坐正中，众人皆不敢如平常般说笑，屏气敛息。

淑恬硬着头皮俯身下拜：“嫔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参见各位姐姐。”

皇帝一如既往地宽和：“起来罢，赐坐。”

淑恬方敢坐下，抬头窥一眼众人，皆带着复杂神色，低头不语。倒是敏昳夫人似莺啼啭的声音响起：“皇上，臣妾这些日子彻查败坏后宫风纪之事，已有了结果。”

皇帝毫不转眸，简单吐出一个字：“说。”

“六宫妃嫔，皆遵循宫规，安守本分，勤谨奉上，”敏昳夫人话锋一转，丹凤眼直直盯着淑恬，似笑非笑，“唯有何婉仪与郑良媛，过从亲密，不似寻常妃嫔那般。”

皇后支着腰，半含薄愠：“何婉仪如今得皇上喜爱，如何会与妃嫔过从亲密，妹妹不要浑说。”

敏昳夫人看着皇后，似是十分惶恐：“这样大的事，臣妾哪里敢浑说?是有了证据才请皇上皇后裁断。”

皇后转脸望着皇帝，皇帝短促颔首，声音听不出一丝喜怒：“既有证据，便呈上来。”

“蔷薇，将证据呈上来吧。”敏昳夫人仍是方才谨慎模样，“皇上，看守何婉仪的李嬷嬷无意间发现这个手帕，再搜别人，郑良媛有一个成对的。这还不算，您只瞧这花纹，真是……”

蔷薇呈给皇帝一对水红的丝缎帕子，跪下道：“皇上，李嬷嬷说，这手帕何婉仪常于无人处拿着把玩；郑良媛的是收在枕头底下，看时常作忧思之状，甚是看重。”

皇帝接过手帕看了一眼，心不觉“突突”狂跳，他似是十分嫌恶，甩在地下，沉声道：“何婉仪，你自己过来瞧！”

淑恬见皇帝动怒，更觉不安，忙上前跪着拾起手帕，一看之下不觉刺目。水红丝缎上，一对五彩斑斓的鸳鸯交颈缠绵，乌黑眼珠绣得十分传神，含情脉脉，正是一双爱侣。

底下的冯才人眼尖，已然瞧见了，掩口大喇喇笑道：“婉仪姐姐好绣工，这一对鸳鸯，可真是传神呐。”

刻意咬重的“鸳鸯”二字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顿时一片窃窃私语，看向淑恬的眼神便很不一样。皇帝眉头拧成了川字，语气冷冽如冰：“你还有什么话说?”

淑恬死死扯着手帕，抬头分辩道：“皇上，嫔妾从未绣过鸳鸯丝帕！”

昀瑶觉得荒唐，见皇帝动怒，便笑着劝道：“皇上，后宫妃嫔和睦亲近，不是祥和之兆么？这样的事又何必扯得太远太严重?”

皇帝头也不回，捻着一串南红坠双喜翡翠背云的手串，冷然道：“互赠鸳鸯锦帕，这样逾矩的事，在你眼里也是祥和?”

昀瑶还欲再说，敏昳夫人已勾起不善的笑容，击掌两下，扬声道：“带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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