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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栋之起身要走，众人鱼贯跟着，暗暗松口气。
一通折腾，估摸已经到了三更天。
游廊里除了风声，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听不到其他响动。
突然，远处传来凄厉的惨叫。
吓得人一哆嗦。
片刻后，寒风中吹来时浓时淡的血腥味。
“是六宝……”
王氏认出那个声音，当即腿软，被两个婆子架住。
曹珍莲脸色发白，紧紧抓住吴嬷嬷的手。
三姨娘赵氏捂着肚子，脸色也不好看，紧紧依偎沈栋之身边。
饶是在沧州见惯生死的沈若棠，在压抑的气氛中，不由微微蹙眉。
踏春翕动嘴唇，想说话。
沈若棠摇头阻止。
沈栋之余怒未消，见一行人拖拖拉拉，沉声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曹珍莲给吴嬷嬷使个眼色。
吴嬷嬷连忙走到赵姨娘身边，小心道：“姨娘有孕在身，慢些走，奴婢这就多安排两人送您回去。”
赵姨娘虚虚看眼沈栋之。
沈栋之下意识柔声说：“去吧，我一会去前院看账本。”
赵姨娘乖巧点头。
曹珍莲稳了稳心神，安排后院各房赶紧回屋。
沈若棠住得最远，最后路程只剩她们主仆二人。
四下无人，踏春举着风灯照路，提醒：“主子，今晚还去找沈瑞么？”
后院眼下人人自危，沈若棠虽不惧任何人，但不想找麻烦。
她想了想：“去，回屋说。”
-
沈瑞被扔进祠堂。
两个小厮关上厚重的大门，落锁。
祠堂里供奉几代人，常年点着长明灯，既无炭火，也无地龙，又阴又冷。
除了中元、忌日，全家祭祀外，只有看管灯火、洒扫的下人，每三日开一次门。
沈瑞叫破喉咙，也没人应。
一晚上又打又骂，又是恐吓，浑身疼痛不说，想喝口水都没有。
沈瑞悲从中来，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得尽情，哭得忘我，甚至没发现祠堂侧面的窗户开了半扇。
直到他哭累了，抬起头，发现眼前多了双绣花鞋，吓得嗷一嗓子，晕过去。
踏春啧一声，蹲下，掐住他人中，不屑道：“就这点胆子，还敢害我家主子？”
沈瑞被掐醒，见地上有影子，确定不是鬼，才敢抬起头，看清来者。
“是你？！”他认识踏春，“你个小蹄……”
话没说完，沈瑞僵住了。
被点两个穴道，既不能动又不能言。
“我劝你老实点。”
踏春拔出腰间的匕首，在沈瑞脸上拍了拍，寒光乍现，利刃折射出人影。
沈瑞害怕极了，瞪大眼睛，泪水涌出眼眶，拼命释放求饶信号。
踏春起身，踢他：“知道错了？”
沈瑞疯狂眨眼。
踏春：“那我们谈一谈。”
沈瑞再次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