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赴会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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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庭不再看他，抬脚跨过朱红的门槛，在仆人的引领下朝会场去了。竹涟偷偷看了一眼商嘉年气结的模样，有些好笑地摇摇头，加快脚步跟在了梧庭身后。

商宅内部结构复杂，三步一花树，五步一假山，四处是亭台楼阁、琅轩秘苑。没有仆从引领，梧庭自觉肯定会迷路。她不禁在心中感叹，这商家到底是多有钱，就是唤雷宫都没这商宅奢靡恢弘。

走了大半天，跨过一个拱门，清冷水汽扑面而来。入目是一片开阔的人工湖，湖中心是一个两层的暖阁。暖阁内炭火烧得很旺，暖意融融，惹人发困，但被暖阁外的寒凉水汽一中和，反倒如春风般宜人了。

阁内已有许多人落了座，三三两两地互相攀谈着。竹涟和梧庭的到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在场的人基本都认识竹涟，因此都和他打了招呼，却对竹涟身旁的梧庭感到陌生。

“这位是？”一个白面书生问。

竹涟正要回答时，一直在和旁人交谈的拾玉仙姑转过了头来，一眼就认出了梧庭，忙提着裙摆走过来，激动道：“山人，我就料想到您也会来参加雅秋会。”

“这是吾木山人？”此言一出，旁人纷纷哗然，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喧乱。

梧庭对拾玉仙姑点了点头，算是和她打了招呼。拾玉仙姑高兴道：“请在我旁边的位置落座吧。”

“谢谢。”梧庭道，侧头看向竹涟，“竹涟先生坐哪里？”

“自然是和山人一起。”竹涟温和地笑着道。

刚坐下，便有好几个人手捧酒盏亦步亦趋地走了过来，脸上堆笑，恭维道：“以前就听说先生龙章凤姿，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先生，这杯酒我敬你。”

梧庭端起手边的茶盏，道：“我以茶代酒，敬你们。”

说罢，她一手撩开面纱，茶杯在唇边一触即分。旁人都尚未看清她的面容，梧庭就放下了面纱。

“不知先生是何方人士？”一名中年男子殷切地问道，“自上次我见过《如故江山图》之后，便对先生的故乡念念不忘。”

“无名乡野，不值一提。”梧庭礼貌地笑笑，“自然比不得唤雷城气势磅礴。”

“听说今日上官琳也要来赴宴，让她见到先生，怕是会惭愧地抬不起头来。”另一人嘲弄道。

正说话间，从外头走进来一人，身姿挺拔，脚步稳健，旁人一见他，都不敢再高声说话，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各位不必如此拘谨。”来者——商元玮笑言着，一路走到上座，掀起袍尾便坐了下来。他扫视了座下诸人一眼，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梧庭的身上。

梧庭察觉到商元玮的视线，抬起头望了他一眼。

二人一对视，商元玮便笑了，高声道：“没想到吾木山人也来赴宴了，这真是我商家的荣幸。”

“不敢当。”梧庭回答道。

“正好，今日，上官姑娘也要来赴宴。”商元玮开玩笑道，“等下先生若是见了上官姑娘，还请不要和上官姑娘起冲突。”

在周围人的笑声中，梧庭蹙了蹙眉头，没回答。

又等了一会儿，上官琳才在侍女的搀扶下姗姗来迟。众人都停下了应酬，转头看向上官琳。

上官今日穿了一身素雅但华贵的雪白裙装，脸上略施粉黛，更显得一双剪水秋瞳楚楚动人，惹人爱怜。

“我来迟了。”上官琳柔声道。

“无妨无妨。”商元玮忙吩咐仆从，“快扶着上官姑娘落座。”

也不知这位置到底是谁安排的，偏偏就空出了中间的一个位置，正和梧庭相对。上官琳一坐下，就和梧庭打了个照面，她不禁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得体端庄的微笑来。

与此同时，商嘉年也大步跨进了暖阁内，笑吟吟地走到商元玮的座位旁坐下。

“既然人到齐了，便开席吧！”商元玮朗笑道。

众人纷纷高兴地举起手中杯盏，朝着上座的二人敬了一杯。觥筹交错之间，气氛逐渐热闹起来。商嘉年喝了好几杯烈酒下肚，脸上已经浮现出红色，兴奋地要唤舞娘入场。但在座大多数文人墨客最是不喜轻歌曼舞，因此连忙出声阻止。商嘉年虽是东家，此刻也觉得有些尴尬，一只手不上不下地停在半空，还是商元玮出来解了围。但他挑选的解围对象却大大出乎旁人的预料。

商元玮双手执酒盏，站起身来，对梧庭道：“既是雅秋会，不如以诗歌词画助酒兴。今日便以‘江河’为题，请各位一展身手。吾木山人，这正是您擅长的主题，不如由您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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