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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季向城从浴室出来躺在床上后，纪暖转了身面对着他，然后抬起胳膊紧紧环住了他劲瘦的腰。
“睡吧。”季向城把大灯关闭，然后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到。
“嗯。”
次日清晨，纪暖是被季向城从睡梦中硬生生地拉出来的。
她还有些迷糊，抬手揉了揉脸颊：“怎么了嘛？”
季向城抬手搂住她的背让她坐起来：“暖暖，小寒出事了。”
两个小时后，季向城驱车带着纪暖出现在了第一附属医院的员工内部的地下停车场。
医院大门以及公共区域都蹲满了记者，他们都想要拿到第一手消息，然后发布到网上，以此得到更多的点击率以及吸引更多的大众眼球。
纪暖手指颤抖着握上了车门，用了两次，手指都滑落下来。
季向城解开安全带伸手拉过她的手紧紧握着：“暖暖，于公于私，你现在首要做的都是冷静。”
纪暖眼睛氤氲着水光，声音有些哽咽：“我怕。”
季向城抱住她：“不要怕，我一直在。”
林洋已经找人打点好了一切，两个人用内部通道直接来到了抢救室前。
看着红色“正在抢救中”的字样，纪暖感觉全身无力，还是季向城搂着她的腰给她使了些力，才足以让她站直身体。
看到两个人后，林洋快步走上前，没等纪暖开口，她就说到：“生活助理早上去他家帮他送东西时发现的，在浴缸里割腕自杀的。发现的时候，还有微弱的呼吸。”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昨天下午你给我发过消息后，我就开始让法律部开始草拟他代言以及舞台剧的解约合同了，没想到，今早……”
她颤抖着声音没再说下去。
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充斥在抢救室外焦急等待的好友同事之间，冷冰冰的过道上毫无生气可言。
同一时间，外面的世界却是截然不同。
漫天的报道，捕风捉影；媒体的编撰，毫无根据。
网上相关话题讨论已经破亿，热搜榜第一的#当红小生疑似自杀#话题已经爆了。
点开后率先看到的就是一张媒体远距离拍摄的照片，由于距离过远，照片有些糊，但是躺在担架上的李时寒那张脸却十分清晰地出现在照片上。
话题里，网友们发表的“爱而不得”，“新剧番位被抢”，“情感事业双堕落”等等乱七八糟的自杀原因似是让他们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一样，乐此不疲。
医院外一直蹲守的媒体用尽自己的十八般武技，扮演医护人员、阻挡急诊通道……他们也是不知疲倦般，上演了一场又一场的“闹剧”。
抢救室外是深感恐惧的亲人和朋友，他们不知外面是一个在拿一条人命来做文章的世界，他们只能等待着，无能为力地等待着。
长达两个小时的抢救，红色的字样终于灭了。大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然后无力地对着外面一张张一脸期待又恐惧的面孔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对于失去儿子的母亲，这个世界轰然坍塌。
再也没忍住，纪暖眼角流下一行泪。季向城用胳膊撑着一直在下坠的身体：“暖暖。”
李时寒的母亲嚎啕大哭，然后晕了过去。
林洋眼睛红了，来不及流泪，她转身就对李时寒工作室的工作人员交代下去。
下午一点，暖光传媒官网上发布了一则回应网络上“当红小生疑似自杀”的公告。公告只有七个字。
“逝者已逝，望尊重。”
如果网上的那群人知道尊重是什么，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键盘侠”这种生物存在了。
一时间，网上对于李时寒的自杀原因讨论愈发强烈。
五分钟后，暖光传媒以及李时寒工作室先后晒出针对网上对李时寒进行人身攻击的相关ID的有关律师函。
瞬间，那些造谣李时寒自杀原因以及带有辱骂字眼的网友消失匿迹。
深夜，纪暖ins上发布了一张黑色的照片，配文道：“Lies are more engaging online than truth， and salaciousness beats out wonky， fact-based reasoning， in a world optimized for frictionless virality.”
几分钟后，纪暖超话里有人把中文翻译版发了出来。
“在一个优化无摩擦的，病毒式传播的世界里，网络上的谎言比真相更吸引人，淫秽信息胜过了基本事实的推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