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有聪明人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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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夫人看着他落笔的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似是下了什么莫大的决心,便叹了口气,面露担忧之色,问他:“煦和……无碍吧?”
煦侍郎落笔未停,淡漠道:“他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也早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煦夫人长叹一声,知道他这么说就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好道,“那明日我就同微儿说说,让她早做准备。”
煦侍郎点点头,把墨迹未干的信交给她,又摇了摇头:“要不今天晚上就告诉她,尽早启程吧。”
煦夫人怔了怔,也叹着气应了。
回头煦微听说了,怎么想怎么觉得事发突然,定同兄长脱不开干系。他做的事,凭什么连累她做缩头乌龟,还一路缩回北方去?煦微越想越不服气,骂着“煦和你这个祸害”,拿出外祖父送给她的金丝软鞭,在院中耍了起来,一边耍一边继续咬牙切齿地隔空责备兄长,诸如“让你不听父母的话”、“让你不好好过日子,为整个家着想”、“让你伤家人的心”等等。
说来也怪,有人说男子通常长得像母亲,女子通常长得像父亲。而他们兄妹二人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反倒相互颇为相似。极其相似的一双稍有重睑的狭长凤眼,生在男子身上自是神光潋滟,郁郁生威,生在女子身上则为她的精致的面庞平添了几分英气,使她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清贵冷傲,总好像谁也看不起,谁都得罪过她似的,天然有种拒人千里的气质。而她又恰好继承了煦家的优良传统,同煦侍郎和煦和一个模子刻出来,向来就是少有表情,万年以不变应万变的样子。
因此尽管生气,她也不会叉腰瞪眼,打人摔东西,干脆利落地在煦和的房门上抽了一排鞭痕就算罢休。
而煦和冷静下来想一想,也觉得很奇怪,自己从前觉得跟别人说不明白,所以连同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肯细说的东西,如今却同另一个姑娘畅所欲言,那个人还是三清教的圣女。
他也知道,本不该对她说那么多。出于安全考虑,一开始就不应该说。也有可能是因为起初说过了,并没有招致什么祸患,开了个不好的头,后来发现她竟然还能为自己保守秘密,便愈发掉以轻心。
理智告诉他,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对三清教中的人,要彻底认清他们的虚伪。
可是谁不愿意跟长得好看的小姑娘多说两句呢?尤其是每当她用那双好看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的时候,看着那双眼眸里真诚流露出来的好奇与期盼,他就有点控制不住嘴,有一种想把她打醒,好好教育一番的冲动。
从前也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巴巴地听他说话。
那个人是许靖。
想想都头疼。
煦和摇了摇头,把许靖的那张脸从自己的思绪中赶出去,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担心的,他心里有数。
他的逻辑是这样的:照他的判断,素帛不会出卖他。而他的判断从来没有错过。所以素帛不会出卖他的这件事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
事实也证明了他的正确。
素帛拿着木鸢模型回到教中后,面对国师的质询,非但没有检举他,还绞尽脑汁地替他想了一套说辞。
“说是放了某种海珠研碎后制成的催生云雨的神药在里头。”素帛对国师解释,“以模仿蛟龙兴雨,吞云吐雾的过程。只是做成龙的样子不好飞上天,所以才做成了鸟型。”
本来她自己就一知半解,还得重新编排得合情合理,以一种与教义中的理论没有冲突的方式讲出来,这套说辞想得她头发都掉了两大把,又害怕不能蒙混过关,紧张得再掉两大把。
好在国师并未起疑,打开木鸢的腹部,也确实闻到了一丝海水的腥咸,便留下木鸢,打发她去了,还特地嘱咐道:“把衣服换回来,穿成这样不要在教中随意走动。”
于是素帛回到住处,顾不上歇口气,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把道袍换了回来。
将罗裙收回箱底之前,她忍不住伸出素手细细摩挲着布料上的花纹,心想下一次再穿上,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再回想一下今日许靖见到她的反应,素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还挺有趣的。相比较而言,去年的清明,煦和第一次见她穿这一身的时候,真是非一般的冷静,不愧是大火烧到眉毛也不动如山的奇男子。
至于薛谦……她这才想起来,今日一去,好像没见到他,莫不是偷懒回家睡觉去了吧。